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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
这句话,他说得很淡,无色无味,却是钻心刺骨。
语落,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几乎是奔出门去的,又或者说是落荒而逃的。
他从没想过,当一切都揭开,真相会是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也无法面对。
这重黑暗,是他预料之外的。
当年的陈一平因为秘方还有女人和我爷爷反目成仇,到后来我爷爷和靳叔受赵一平挑拨也生了嫌隙,黎启源能把后来的黎家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一定也背负了很多,怪不得父亲一生维护着黎家。
虽然后来靳叔跟陈一平成为了一伙,但他们也不过表面和谐,所以于柏徽不仅是陈一平用来制服靳叔的棋子,还是一颗用来摧毁黎家的棋子。
黎家人和黎家人头破血流的争斗,让陈一平也就是如今的赵一平心里很痛快吧?
现如今再想想黎家的处境,黎家那两款产品的生产线已经完全停滞了,爆炸事件带来的影响太大,股价一直红红绿绿,极不稳定。
股东们也受到了不少打击,很多都已无心把心思放在公司,去外面搞副业。
他身心俱疲!孑然一身,唯一让他那颗残破的心脏燃起温度的人只剩下乔菀,这个他曾以为是生命中过客的女人。
行单只影地走在小巷子里,连车都忘了开,一步一跌地走到公司。见到乔菀的一刻,他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毫不犹豫地攫上了她的唇,眼泪却流了下来,淌入两人的口中,被炙热的温度洗去了咸味。
松开的怀抱的时候,乔菀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低低问了句:“你怎么了?”
黎子谦一边流泪,一边笑,倔强道:“我很好,真的很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
乔菀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又紧张起来,可她此时此刻要说什么,要问什么?她不知道!只是不断地帮她擦着眼里的晶莹。
黎子谦闭了闭眼,挑起硬朗的下巴,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再睁眼的时候,他审视着乔菀的双眼,淡泊地开口问了句:“能找到于柏徽吗?我要见他。”
乔菀一惊,皱起了眉头:“见他?’
“是。”他的态度坚决,短短一个字似乎如岩浆般灼热。
黎子谦和乔菀坐上了出租车,往七瑞商城的方向开去。
车子停落,修长的腿从车内迈下,光斜中的男人侧脸,比凉薄的空气更淡漠。
他伸手,目光落向手腕上的表盘指针。
北京时间下午三点零九分。阳光已经散去,天色变得阴蒙蒙,风也大了许多。
约好的23楼KTV包间内,于柏徽早就到了,背景音乐放的是一首walk,of,sou1s的poo chai?ni?sai?mai?dee.
整个空间流淌着能将心绞碎的音乐,在三人相见的时候淡淡的紫色光线打在他们的头顶。
他起身,将音乐调小,一双夜鹰般的目光从黎子谦脸上移到乔菀脸上的那一瞬,明显幻上温意。
这一眼,承载着于柏徽这些天来夜夜从梦中惊醒的思念和爱情。
于柏徽将眼中渐渐炙热的目光收了收,邪魅一笑说了句:“你们终于来了,比我预计的晚了几天。”
黎子谦直直盯着他:“赵一平被抓你知道吗?”
从警局出来之后,他不由地想到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这个事实。
于柏徽似乎也察觉到黎子谦眸底情绪的变化,稍稍皱眉后摊开双手,一屁股载在沙发上,眸光变得有些沉:“我知道。”
黎子谦走进他,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凝着他,笑笑:“那你不怕我来见你,也会带上警察吗?”
于柏徽脸上的一丝邪魅笑意一点一滴地敛了去,出口的嗓音倏然冰冷:“你不会,你欠我一条人命的交代。”
话锋滑下,他突然站起,用手指着黎子谦的鼻尖,恶狠狠道了句:“你是凶手!”
两个身高相仿的的男人平时着目光里散出的光线,在交错的一瞬,似乎就注定了无法平行。
黎子谦一把扫开他的手,顺势揪起了他的西装,切齿道:“你姑姑的死,和我无关。”
黎子谦话一出口,瞬间惹怒了于柏徽,他也干脆抓起了黎子谦的西装扯向自己,低咒一声:“王八蛋,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黎子谦咬咬牙,依旧沉稳地说了句:“你才是混蛋。”
语音刚落,一拳便挥向他的侧脸。
于柏徽的嘴角立刻染上的血迹,他用舌头抵了抵痛处,反手一擦,手肘砸向黎子谦的肩窝。
下一秒,黎子谦膝盖当即抵向于柏徽的腹部,他没吃住力道,跌回了沙发。
黎子谦一想到眼前自以为自己是最受伤的人,无知地让生父被炸死的悲剧发生,拳头里灌满了所有的力量。
想扑上去,却被一脚踢开,两人从沙发上滚到地上,扭打成一团。
乔菀手足无措,垂下秀眉,惊慌地差点哭出来:“你们不要打了,住手,不要再打了。”
他们心里积压了太多对对方的埋怨,现下,似火山喷发般瞬间涌出来,乔菀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黎子谦和于柏徽一直打到精疲力竭,没有半丝力气。包间的地毯上,他们各躺一处,大口大口地喘气。
乔菀反射般地奔到黎子谦跟前,紧紧皱着眉头,指腹轻轻擦着他嘴角的血迹,低柔道:“黎子谦,又流血了。”
于柏徽闭了闭眼,自己无法取代黎子谦在乔菀心中的位置,他一直知道。
一个人伤心伤到一定程度,也该麻木了。他阖上眼,不愿再去目睹自己爱情里的失败。
可下一秒,耳边传来的关心却是送给自己的。
“于柏徽,你怎么样了。”乔菀挑起眉轻轻问道。
他和黎子谦闻言皆是狠狠一怔,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无力地回了句:“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