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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打断她的话,道:“今年你有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只要这部剧播出,影后的位置你就有机会拿到。我既然带你,就会把你捧上去,但你绝对不能给我出岔子!我不管你以前和封汰怎么回事,但从现在开始,你给他离他远远地,绝对不能靠近,懂吗?”
“露姐,你听我解释……”
“甘佳,我再问你一遍,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在这个圈子里,夏朝露的强势无人不知。甘佳动了动嘴,硬生生把后面要说的话一股脑都压住,“我懂了。”
夏朝露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许久后才叹口气,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别傻了,你真的以为封汰能够原谅你?!”
“……”
此时助理拿着饭盒进来,将打来的饭菜摆上桌,“露姐,佳姐,吃饭了。”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夏朝露敛下眉,转身拿起手提包,道:“我还有事,你们吃吧。对了,后天有个发布会,我已经跟导演说好了,后天给你请了假,你提前准备一下。”
交代完后,夏朝露便走出化妆间。
助理将饭菜摆好后,把筷子递给椅子里的人,“佳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甘佳摇摇头,伸手接过筷子后低头吃饭。只是夏朝露那些话在她耳边不停徘徊,原本的饥饿感瞬间消失不见。
下午两点多,季笙歌开车来到俪安会所。明天上午,商勤要在这里参加个活动,她提前过来安排些事情。最近商勤人气大涨,无论到哪里都有人给特殊优待。
她安排好明天的事情,拎着皮包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茶桌前,有位妇人正在优雅的品着面前的红茶。
季笙歌眼神一动,想要转身离开,但那位妇人已经看到她,并且主动开口。
“季小姐。”
严如端坐在藤椅中,手中捧着茶杯笑眯眯看向对面的人。她似乎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季笙歌,眼底微微有丝惊讶。
自从订婚礼那天到现在,季笙歌还是第一次见到严如。她不自觉蹙起眉,并不想与她多有接触。可这里此时此刻只要她们两人,严如又先开了口,她总不能掉头就走。
纵然心底不愿,季笙歌还是走上前,颇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顾太太。”
严如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的目光徐徐落向对面的季笙歌时,神情一点点沉寂下来。她红唇微动,道:“季小姐,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季笙歌面色平静的回答。她抬起的视线落向前方的严如时,心情终是有些微微的起伏。
当初第一眼见到严如的时候,她曾经好羡慕顾唯深,羡慕他有一位如此疼他,爱他的母亲,可是现在……
再次见面,再次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季笙歌忽然有点想笑。原来有的人,可以伪善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会所侧面的走廊中,渐渐走来两道身影。顾锐紧紧跟在男人身边,压低声音汇报,“顾先生,那辆带走顾傲的白色面包车,昨天在废弃车场找到了,但车主还没查到。”
顾唯深脚步微顿,随后开口,“继续查,我让你查闫豫的行踪,有什么可疑吗?”
“没有。”顾锐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如实回道:“顾傲出事的那天,闫豫刚好出院,而且……”
他语气顿了下,才又继续说道:“而且还是季小姐亲自接闫豫出院回家。”
男人沉着脸,单手插兜往前走。顾锐抿唇,脚步几乎同他一致,“顾傲上周已经出院了,听说恢复的不错,但左腿还是瘸了……”
不远处的藤椅处,一站一坐那两人格外醒目。顾锐瞥见那两人,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变了变。
顾唯深抬起脸,顺着顾锐的目光看过去,自然第一眼就见到季笙歌。她微微垂首站在茶桌前,而桌后的藤椅中坐着严如。
“既然顾太太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季笙歌敛下眉,不想再与严如耽搁。其实她们之间,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假惺惺装作关心的样子。
严如点点头,也没强留的意思。
须臾,季笙歌拎着皮包转过身,却在抬脚的那一刻,又停下脚步。
身后的女人优雅如旧,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似乎看不出什么变化。季笙歌重新回过身,一步步又走回到严如面前。
明明心中有个声音一遍遍阻止,但季笙歌依旧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她双手垂放在身侧,神情倒是很平静,“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想要问问顾太太。”
“什么?”严如一怔,随后抬起头。
“顾太太的母爱,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吗?”季笙歌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铿锵清晰。
面前的人猛地发问,严如脸色立刻变化。她沉吟片刻,便抿唇笑了笑,道:“看起来季小姐对我也是心有怨恨?也是啊,原本你可以嫁到顾家,成为堂堂的顾家三少奶奶,可惜因为顾唯深的身世被揭穿,连带你也受到连累。季小姐若是对此耿耿于怀……”
“当然不是!”季笙歌打断面前人的话,道:“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想问问顾太太,你究竟如何能够对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下手?”
“呵呵。”
听到季笙歌的质问声,严如蓦然一笑,脸色逐渐沉寂下来,“这些年对于顾唯深,我甚至比对我的亲生儿子还要关心照顾,对于他,我算是仁至义尽,不曾有半点亏欠。”
“不曾有半点亏欠?”季笙歌轻念严如的话,慢慢眼底泛起笑意。
季笙歌摇摇头,盯着严如的眼神变的深刻起来,“顾太太,你以为,你真的了解顾唯深吗?”
“其实你根本不懂他,”季笙歌黯然一笑,道:“即使他是顾家的私生子,即使他被赶出顾家,即使他失去顾家的继承权,这些对他来说,又能算什么呢?”
藤椅中的严如眯了眯眼,优雅从容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下心底的翻滚情绪后,季笙歌才抬起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严如,沉声道:“我想,对于顾唯深来说,他最在意的,最难过的,只是他最爱的母亲,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他!”
“……”
走廊一角,顾锐沉着脸站在男人的身侧。不远处严如同季笙歌的对话,能够清晰的传递过来,他下意识抬起头,目光落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微微低垂的俊脸,掩在暗影中,此时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顾锐生怕他会过去,但见到他平静的情绪后,显然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顾唯深单手插兜,垂首站在廊前。他静静听着季笙歌的声音,放在裤袋中的五指,一点点紧握成拳。
须臾,男人菲薄的唇角,轻不可闻的扯了扯,紧接着那抹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声嗤笑。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