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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发现他的那个人会不会被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到？他最终的归宿会在哪里？会不会有好心人替他收殓尸体？
还是说会直接成为医学院里解剖的样本？
算啦，管不了那么多了，人死如灯灭，他都要死了，还想那么多已经没必要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脚站在他面前。
打在身上的雨滴被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
那一刻，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了为他遮住雨水的人。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到了天堂，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天使。
只是，这个天使为什么没有翅膀？
还有，为什么天堂为什么这么破落，就像个垃圾场似的？
“你愿意跟我走吗？”
温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封谕凡挣扎着睁开眼睑呆呆地看着这个温润如竹的男人。
他只是一个怪物，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问他要不要跟他走？
难道这个男人就不怕他这个怪物给他带来噩运吗？
艰难地张嘴，“我……怪……物……”
太久没说话了，只是简单的三个字都说的无比艰涩。
本以为说穿自己是个怪物之后，这个男人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也可以了，死前还能够享受到这样温暖的善意，总算这个世界对他最后一点仁慈。
说完，封谕凡就闭上了眼睛，等待雨水再次打在身上。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留一个怪物在身边的。
然而，等了很久很久……
还是没有雨水打在身上。
封谕凡疑惑地睁开眼睑。
雨停了吗？
睁眼之后，发现天地间雨水仍在肆虐。
那不就是——
那把伞还在？那把伞的主人也还在？
“为什么不走？”他艰难地张嘴问道。
他都已经告诉那个人他是个怪物了，为什么那个人还不走呢？
那个人不怕吗？不怕他会害死他吗？
“会死！”封谕凡再次说道，不管因为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人类的善意了，所以对于这个给予了他善意的人，他不能害死他。
怪物就应该孤零零地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才是怪物应有的结局。
他认命了，不再挣扎了，不再想千方百计地伪装成正常人，然后被拆穿再被抛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个男人却还没有走。
封谕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干脆闭上了眼。
就当他贪心吧，死前如果有个人能陪着他，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冷了？
久久，就在封谕凡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男人张口说话了——
“你不是怪物，你是天才。”
不是怪物？
天才？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封谕凡仍旧没办法忘记这句话。
哪怕后来他发现当初他以为是天使的男人没有表面上那么温润，可他仍旧没办法舍弃这份生命最初的善意。
“卿，你真的想好了吗？”封谕凡看着眼前的厉铭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