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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承宗让当地官府不必保护自己,但对方可不敢掉以轻心。这要是锦衣卫再有人来报仇或是救人,惊到甚至是伤到了徐公子,他们的罪责可就更重了。所以下船之后,带来的官军就迅速把楼船一带全给围了起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至于其他船只,更是连人带船都被扣下,带上岸去严加审讯。至少在徐公子离开之前,他们是别想再自由了。但叫岑知府他们感到头疼的是,据说事发之后,便有不下四艘小船趁乱逃离,却不知那些人到底和锦衣卫有没有关系。
此时,船上又发生了一桩不是太叫人省心的事情——虽然当地几名名医都尽了自己的所能来救治被袖箭所伤的徐恭和清格勒,但前者终究因为要害受创太重,再加上失血过多而彻底失救,最终在天亮前一命呜呼。
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算得上是大明朝立国以来最憋屈和悲催的一个了。自坐上这个位置后不但没能展露威风,反而事事都小心翼翼的,而随着王振的坐大,更是成为了王公公与东厂的附庸,结果最终丢了官职不说,还被人所杀,可算是死不瞑目了。
倒是清格勒的情况要好上一些,虽然中的袖箭比自家大人还要多上两支,但却凭着本能避开了几处要害。在那些郎中的极力救治下,虽然依旧昏迷,却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当彻夜守在岸边的岑知府他们从下来的郎中口里得到这一消息后,心惊之余,立刻再次调来了数百人马,完全把这一带水陆都给围了起来,生怕再出现些什么变数,自己要跟着吃挂落。
等到次日上午,徐承宗起来知道了徐恭的死讯后,倒是没有太大的恼火,毕竟当时他也在场,早有了出现这一结果的准备了。最后,他只是吩咐了一声,让人好生照料着清格勒,莫让这人也死在自己船上了。顿了一下,他又作出了离开此地,继续上路的决定。
可这命令一下,就又有人报上了一条让他皱眉的消息——楼船侧面因为受昨晚那一撞,已破了个不小的洞,虽然还未进水,但恐怕是很难继续安然在运河上行船了。
当徐承宗正考虑该怎么换艘船时,岑知府却再次来见。一见了面,便帮他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难题:“下官知道公子的座船已经破损,所以命人寻来一艘差不多的楼船。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大可乘此船难下。”
“岑知府果然心思缜密,实在叫在下感佩不已哪。”徐承宗听此也是一喜,忙夸了一句:“如此,就多谢知府大人了。”
“哪里话,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岑知府忙一脸谦虚地说道。
就这样,都没有太多耽搁,等到把这边船上的东西搬到新准备的楼船上,徐承宗就带了陆缜等人换上新船,在这天下午便继续沿着运河河道向着南方而去。
在船上的许多人看来,这位岑知府果然办事周到,居然这么快就给大家安排好了替换船只,显然是想将功折罪,好好地拍拍徐公子的马屁了。可是陆缜却看出了他这么做的深层次的意图,这分明是想早早地把自己这一群瘟神给送出境,只有这样,他才会不必再担惊受怕,怕自己再在此事上担什么干系。
对此,徐承宗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感到不快,这是官场中人自保的手段而已,而且人家把事情办得这么周全,自己难道还能挑剔不成?何况,他也急着离开山东,尽快脱离北方地界,只要进入了南方,尤其是踏入南直隶地界后,便再不用怕任何的麻烦。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接下来的行程可比之前要快了许多。楼船不再如前般在运河上走走停停,还到处观赏风景又或是和地方官员应酬一番,而是张足了风帆,甚至是花出不少钱来,请了许多纤夫日夜赶路。
甚至连徐公子,也一改前几日在船上附庸风雅的作派,却是在舱中深居简出,连两岸的风光都没兴趣出来看了。这当然是因为他担心边上还有锦衣卫的人会铤而走险地对自己不利了,毕竟那晚的事情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而如此一来,汪举人三个就变得有些多余了,只能算是搭船的乘客,却连徐承宗的面都见不到了,这让他们大感可惜。要是没有那晚的变故,或许凭着他们所作下的诗句已能入徐公子之眼,因此在回南京后被引见给魏国公也是大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一切却都泡了汤,他们只有接受这个让人感到挫败的现实,同时也对陆缜如今的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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