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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郝瑟侧耳听了几句,微微一笑,抱拳道:“原来是聚义门的兄弟,郝某失敬了,不知这份子钱,要交多少?”
“一家店一月三十两,你这三家店,凑个整吧,一月一百两。”
“一百两?!”
“这是要杀人啊!”
“他们怎么不去抢!”
百姓低声咒骂。
郝瑟笑意敛去:“可否通融一下?”
“通融不了,要么交钱,要么砸店!”大汉振臂一挥,“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嚯!”后方众汉子大吼一声,豁然就向店堂冲去。
“千树万树梨花开!”
耀目金芒在阳光下一闪而逝,无数黑芒如暴喷涌而出,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聚义门一众就有一半变成了刺猬倒在了地上,还有一半吓得屁滚尿流。
一片死寂。
众百姓惊掉下巴,聚义门全身发抖。
郝瑟扬眉一笑,扛起千机重晖,朝着领头大汉一挑眉。
黑脸大汉双目暴突,扑通一声跪地:“这,这是千机重晖?!您、您难道是巧夺天工千手怪郝瑟郝大侠?!”
“就是鄙人我!”郝瑟咧嘴一乐。
此言一出,余下几名勉强站立的聚义门汉子不由大惊失色,指着郝瑟身后几人争先恐后大叫起来:
“那这一位定是月下谪仙无双剑尸天清尸大侠,江湖上公认的剑术第一高手!”
“飞掌煞手杀人冷流曦,江湖上公认轻功最高之人!”
“妙语嫣然宛莲心,敛风楼十芳图榜眼!”
“妙手神医活死人南烛,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神医!”
“鬼算书生文京墨,江湖上公认玄学第一高手!”
这几句话一吼,除了文京墨,就连面瘫如流曦,镇静如南烛,稳重如尸天清,八面玲珑如宛莲心也有些尴尬。
“咳,大哥,戏有点过了吧……”郝瑟上前一步,低声道。
“郝大侠,这都是文先生吩咐的固定台词,不能改的——嘶,郝大侠,你怎么看出来的?!”大汉大惊。
郝瑟黑线:“回去多看看话本,台词功底太烂了。”
大汉连连点头,迅速朝四周飙眼色。
聚义门一众立时心领神会,同时起身抱拳高呼:“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诸位大侠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既然是悠然居开业大吉,这是我们兄弟小小心意,权当贺礼了!”黑脸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红信封,恭恭敬敬送到了郝瑟手上。
郝瑟一挑眉。
“是真贺礼!”大汉低声强调,又朝众人一招呼,齐齐抱拳:
“祝悠然居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说罢,便拖着一众受伤的刺猬兄弟,风风火火撤了出去,留一园子的围观百姓面面相觑。
“诸位街坊,受惊了。”文京墨施施然一转身,含笑抱拳。
众百姓对视一眼。
“我要测字!”
“我要看病!”
“我有常年痼疾!”
“我要给家里的娃起个好名字!”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神医堂和如意堂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文京墨和南烛相视一笑,同时迈步走入各自的主阵地。
宛莲心随南烛入医堂,流曦守在文京墨身侧。
郝瑟东瞅瞅西望望,看了空荡荡的千机堂一眼,又看向尸天清,眼巴巴疑惑状。
“阿瑟莫急,想必是大家一时未曾想到可委托之事。”尸天清安慰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郝瑟捧颊。
事后证明,郝瑟的乌鸦嘴预言果然再次应验。
悠然居中的神医堂和如意堂自此日之后,名声大噪,家喻户晓,预约排号已经排到了三月之后。
而郝瑟的千机堂却是无人问津。
直到两月后的一日,来了个一个不得了的委托。
*
小剧场:
清晨,京城聚义门十五分舵舵主刀疤六刚起床,就听外面一阵鸡飞狗跳:
“舵主,舵主,出大事了!”
就见下属李四冲了进来,满头大汗吼道。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刀疤六一扇李四的脑袋,“咱们可是皇城根下的人,说话要有贵气。”
“是是是,贵气贵气。”李四吸了口气,“那个四井胡同的鬼宅卖出去了!今天新主人还去驱鬼了!”
“嚯,是哪个冤大头?”
李四吞了吞口水:“是、九天杀仙,千手色魔,和鬼算书生……”
“什么?!”刀疤六腾一下跳起身,满地乱转,“他、他们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舵主,之前在重华会,咱们聚义门和他们可是结了好大一个梁子啊。”
“要不,趁他们来京城,我们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威风!”
“下马威个屁!”刀疤六反手又扇到了李四的脑袋上,“赶紧的,备好拜帖厚礼,咱们这就登门拜访……”
“舵主舵主舵主,出大事了!”
刀疤六话音未落,就见手下许八又呼呼喝喝跑了进来,全身汗透不说,脸还是青的。
“又怎么了?!”刀疤六大叫。
“来、来来来了!”
“什么来了?!”
“鬼算书生文京墨!”
“什么?!”刀疤六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险些腿软跪到了地上,“他他他来作甚,莫莫莫不是来来来来寻后账的?!”
“呵呵,小生岂是那等睚眦必报之人?”一道幽幽笑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一个激灵,僵硬扭头看去,但见一袭碧绿书生衫映着春日暖阳款款而入,就如树梢上最嫩最鲜的嫩芽,透出无尽春意。
可整个聚义门的人都觉得头顶阴风呼啸,厄运当头。
刀疤六全身僵硬看着文京墨慢悠悠走到堂上,自己寻了座位落座,还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开始数茶叶。
那一双狐狸眼,时不时瞄这边一眼,瞄的刀疤六腿肚子都转筋了。
“咳,那个——聚义门不知文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刀疤六尴尬客套道,“不知文小生此来有何吩咐啊?”
“吩咐不敢当。”文京墨放下茶碗,“小生与聚义门也算有几分渊源,此来京城落脚自然是要来拜拜码头。”
“文先生言重了!”刀疤六忙给文京墨斟满茶水,“应该是我们兄弟去拜访文先生才对!”
“既然舵主如此说,那小生也就不客气了。”文京墨道,“其实,小生此来是想请聚义门的兄弟帮个忙。”
“您说您说。”
“听闻四井胡同是聚义门的地盘,小生和几位好友在此处购了一处宅子,想开家小店糊口,开业的日子就选在五月十八。”
“是是是,文先生尽管放心,那天聚义门所有兄弟定然会为文先生的铺子保驾护航,绝不会有人去闹事的!”刀疤六连连点头。
“舵主误会了,”文京墨微微一笑,“小生就是来请诸位聚义门的兄弟去闹事的。”
“什么?!”
此言一出,莫说刀疤六,分舵内的一众汉子都吓傻了。
“文先生,您不是耍我们吧?!”刀疤六几乎要哭出来,“就算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去砸文先生您的店啊!”
“小生是说真的,而且……”文京墨从怀里掏出一页纸放在桌上,“还请诸位在闹事之时,务必要按这纸上的吩咐行事,尤其是你们要说的话,小生都写好了,可要背仔细了,莫要说错了。”
“诶?”
刀疤六和一众手下凑到桌前仔细看了看那张纸,顿时数目圆瞪,再次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微微一笑,抖袍起身,抱拳,施施然离去。
留一众聚义门汉子面面相觑。
“舵、舵主,怎么办?”
“怎么办?背,把这上面的词都给我背熟了,一个字也不许错!”
“是、是!”
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众汉子们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