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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且陈大郎也拿出资财,妥善安置余氏生活,因此也不违反三不出中的有取无归。所以陈大郎和余氏的和离,完全是合法有效的。”
这事儿的道理当然在王氏一边了!何天然何大状一年三千缗的薪水不是白拿的!所以旧党的几个君子怎么都说不过新党奸臣的。而且……旧党的君子们也不是金牌讼师啊!他们是科举考出来的官这个不错,但是宋朝的科举不考律法,虽然在高中后会进行一律法方面的培训和考核,但是这种培训考核往往流于形式,并不能让官员成为法律方面的专家。
而且儒家官员的法律意识通常比较单薄,这和儒家思想中轻法律,重教化的路子有关。
而与此同时,宋朝的讼师却是经过专门的“讼学”培训,有专门的教材,有专门的行会,还有师傅带徒弟,早就一个个比猴还精了。
官员怎么可能玩得过讼棍?所以逼不得已之下,大宋朝廷只得出台了“告事不干己法”的规定,用来打压讼棍。不过这条法律只能压缩讼棍在堂上的活动空间,写状纸,串口供,寻漏洞,找证据等等法律方面的活动,还是需要讼棍的。
而武好古则是玩法玩出了新高度,聘用了“常年法律顾问”,凡是共和行及下属商行,武家内账房和武好古本人所签署的合同凭由,必须由讼师团过目或起草。
他甚至还给界河商会、界河商市元老院和界河商市政所聘请了专职的讼师团,其中不仅有精通宋朝律法的讼师,还有从析津府请来的辽国讼师。
而界河商市的“内部条例”,也都是由讼师团先行制定,然后再由元老院讨论并表决通过的。
……
崇政殿内问对的结果肯定对旧党和孟皇后大大不利,哪怕韩忠彦和范纯仁费尽口舌,也终究是不占理的一边。
旁听了这场问对的左正言任伯雨皱着眉头从崇政殿里出了,一路无言回到门下省的公厅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反击新党奸臣和武好古那个小人,就有胥吏来报告,说是他的次子任申先来了,就在右掖门外等候。
“可说是何事?”任伯雨眉头大皱。他这儿子正在太学念书,现在才近午时,不好好用功,怎么跑来找爸爸了?
“只说是有要紧事情。”胥吏回答。
“要紧事情?”
任伯雨想了想,就道:“叫他等着,我很快就去见他。”
说完之后,任伯雨又稍稍料理一些要紧公务,然后就出了门下省,直往右掖门而去,在这座宫门之外见到了在树荫下立着躲太阳的儿子。
“二郎,出了何事?”任伯雨快步走过去,也不等儿子行礼就首先发问。
任申先左右看看,显得非常神秘,看到没有闲杂人等,才低声道:“爹爹,纪忆要投靠旧党……”
“说甚呢?”任伯雨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哪有旧党?朝中现在只有熙宁奸党一个朋党!”
“儿子失言了,”任申先被老子一训,连忙改口道,“是纪忆要,要揭发章惇的罪行!”
“甚底?”任伯雨一愣,“他不是章惇的孙女婿吗?怎么要揭发岳祖丈?该不会是个圈套吧?”
“这个……”
“是甚罪行?”
任申先咬咬牙,“谋反!”
“谋……谋反?”任伯雨瞪大了眼珠子,“这,这怎么可能?”
章惇是奸臣,但是他对宋哲宗这个昏君可是忠心耿耿的!怎么可能谋反?宋哲宗活着的时候,他可是“二皇上”啊,他说什么宋哲宗都照办,还谋哪门子反?再说他也没有谋反的实力……这个罪名一听就是诬陷,当今官家怎么可能相信?
“儿子不知,”任申先摇摇头,“但是纪忆那厮说有铁证!”
还有铁证?
任伯雨吸了口气,心里面盘算起来。谋反可是天大的案子了!如果章惇真的谋反,那么肯定有同党。一个人怎么反啊?他又没兵权,一糟老头子能打几个殿前精锐?
而要抓捕章惇的同党……肯定得去熙宁奸党的阵营中抓啊!什么曾布啊,蔡京啊,安焘啊,蒋之奇啊,张商英啊,他们个个都是造反嫌疑犯,哪怕不逮起来,也得靠边站。
那么旧党,哦,没有旧党,而是朝中的无党君子岂不是大获全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