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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善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锦瑟唤锦云姐姐，两人相貌又是如此相似，关系显而易见。
林见善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慢慢地收紧了五指。
别说是锦瑟一个小丫头，换另一个人来，陡然听见自己的亲姐姐死于非命，反应只怕不会比锦瑟更好……
林见善原以为锦瑟这一去，不到天黑是不会再回屋里来的，不料才过午时一刻，她就推门进屋了。
彼时，林见善本是斜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声响，转眸看来，见是锦瑟，她的身子下意识一个紧绷，忽然紧张了起来。
“锦、锦瑟……”林见善张口唤了她一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锦瑟小步上前，规规矩矩地给林见善行了个礼，道：“奴婢对小姐不敬，愿受小姐责罚。”
她的声音有些哑，一双眼眸更是红肿得厉害，显然大哭过一场，但仔细一看，又见她面容整洁，脸颊上没有半点泪痕，想来是在回屋前有洗了脸整理过了。
林见善知道对方口中的“不敬”指的是她刚才撞开自己手的行为，别说她心中有愧，就是没有，她都不会去责怪锦瑟。
“你起来吧，是我……嘶！”林见善本想下床去扶她，不想才一动就扯到了双膝，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锦瑟闻见，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还在请罪，忙上前来稳住林见善的身子，急道：“小姐莫要乱动！再扯到伤处就不好了！”
两人离得近了，林见善侧首看她，小姑娘昨日受了几次耳光，好不容易有些消退下去，因为这一场狠哭，脸上的巴掌印便又浮现了出来。
“是我……我害了锦云。”林见善低低地叹出了一口气。
提起锦云，林见善满心都是愧疚，当初若不是替她挡了方脸男子的那一剑，锦云何至于死？
听见这一句，锦瑟手下一顿，隔了少顷，她缓慢地摇了摇头：“……小姐别这么说。姐姐能为小姐而死是姐姐的荣幸，因为当时若是换了奴婢，奴婢也会那样做的。”说到这里，锦瑟也不知是想起什么，面露恍惚之色，“早在小姐将奴婢和姐姐从乱棍下救走的那一刻，奴婢和姐姐的性命就都是小姐的了……”
乱棍？
林见善一愣。
锦瑟微微抿起红唇，她明明很难过，偏要做出一副已经从难过中缓过来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小姐该饿了吧，奴婢服侍小姐用膳。”锦瑟起身去端了小半碗米粥来，又放了几碟小菜在床头侧的桌面上。
林见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只觉得双眼像是被一层薄雾给蒙住，看什么都感觉不真实。
这样的状态林见善有过一次，就是刚魂穿过来的那一会儿，那时的她看锦云白晋耶风寨主几人便是这种感受。
模模糊糊，影影倬倬，恍恍惚惚，似梦似幻，犹如乘着时间的小舟，晃晃悠悠地往前荡去。
“锦瑟。”林见善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你跟我说说我的事吧，我都不记得了。”
“是。”锦瑟在床榻旁坐下：“就是不知小姐想……”
林见善道：“就从我患有痴症一事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