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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太有闲,八卦的级数哪里是那些小报记者所能比拟的?紫菀和那两千只鸭子比都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我居然还能陪着她们磕牙磕到晚上,看起来也很有八卦的潜力……我一头栽倒在床上,伸手去抓被子,却毫无预警地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我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跳起身来,已经被那人一把搂住,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低声笑道:"是我。"我拉下他的手,回头冲着那人咬牙切齿:"北堂旌!"居然藏在床上守株待兔,真是太恶劣了!刚才可真吓得我不轻呢……也许是见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北堂旌笑得一脸得意,真是让人看了就一肚子气。
"你来做什么?"我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只能维持被搂在怀里的姿势,越发觉得没好气了。
"什么叫来做什么?这么久没见,难道就不想本将军?"北堂旌饶有兴致地亲我脸颊,我扭头避过,瞪了他一眼。
"谁……谁要想你这个无赖?"
这话我自己都知道说得言不由衷,挣扎着想要躲开他,更别提那若有所解的目光,看得我一张脸火辣辣地都涨红了起来。
北堂旌哪里肯这样轻易地放过?猿臂轻舒,就将我所有努力轻轻巧巧地压制下来,被圈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他一手抚上我的唇,拇指轻轻搓揉唇瓣,一点麻麻痒痒的感觉。
我玩心突起,忽然张口去咬,他反应奇快,连忙躲开,可手指依旧在我唇上流连。我咬了两次没咬到,干脆抓紧他的手,这下他大笑起来,顺势将我压在身下,一手轻轻摸上了脸颊。
指尖……有点凉凉的……
北堂旌低头看着我,头发垂了下来,有几丝碰到脸颊,痒痒的。眼里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似乎在什么时候看见过,有点熟悉,却也陌生。
我着魔了一样看着他,连挣扎都忘了。
"听说……这次去江南,不是很太平?"他柔声问道。
华夜侯路上遇刺,在镇南王府又被"匪徒"险些绑走的事情,想必是早就八百里急报传回京师,北堂旌知道,也不足为奇。
"嗯。"我点点头。
北堂旌用手指轻轻地沿着脸颊慢慢往下,细细看了半晌,才松口气般道:"幸好你没事,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的心都揪紧了……"是担心吗?这个男人……
我已经来不及去想更多,因为他的脸已经俯了下来,两人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不同往日霸道却温柔的吻,双唇几乎是被狂野地攻击着,不光是舔吻齿列和舌,甚至用牙齿轻轻啮咬着我的唇。
"唔……"我浑身轻颤,伸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却不过是徒劳而已,反被他一手紧紧抓住控在头顶。
吻从唇一路往耳后延伸,旋即长发被轻轻撩起,我只觉耳垂被轻轻咬了一下,那人低沉的嗓音充满魅惑地在耳边响起。
"夜儿……"
"啊……"耳垂被忽然刺激,酥麻的感觉顿时窜上脖子,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痒……"却立刻听见北堂旌呵的一声笑起来。
"这里……觉得很痒?"他的声音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暧昧和挑逗,不但不放过我,还反而伸出舌尖反复抿舔那里,我痒得连忙缩起脖子。
"不要……北堂……"我虚弱地深吸口气,努力想要平静地开口,"别……""别什么?"北堂旌低头重新吻了下来,更沿着脖子缓缓往下,牙齿轻咬,些微刺痛的感觉,"夜儿,这一个多月,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我?""我……"隐隐觉得一点不好的兆头,我低声喘息着想避开,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他说什么我都快无法思考了,只能低低呢喃,"不……""不?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我?夜儿……你好狠……"北堂旌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异样的含义,不知道到底算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他狠狠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可旋又用舌尖轻轻地舔着刚才咬出的齿痕。
也亏了这下吃疼,我猛地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衣衫半敞,春光半泻,而北堂旌的手……已经伸进了衣物中,指尖抚摸着我赤裸的肌肤,正沿着大腿缓缓往上。
他……竟是想要我?在这个时候……想要我?
即使之前被他挑逗得有些意乱情迷,我仍努力地想要找回那点清明的神智。
"夜儿……给我……"北堂旌喘息着,含糊地唤道,一手就来解我贴身的小衣。
"不要!北堂!"我摇着头,躲避着他的亲昵。
心里很明白,再任其这样发展下去,那就不得了了!
可北堂旌丝毫就没把那些抗拒看在眼里,手指沿着我腰线缓缓抚摸,即使隔着衣物,依旧能感觉到他指尖仿佛凝聚了一团火苗似的,所到之处,滚烫得就像快要燃烧一样。
他低头想要继续吻我,我惊慌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
"北堂!我不要!"
我胡乱抓起衣物挡住自己半裸的身子,下意识地缩在床角,抬头看向他。
也许是没料到我还会有力气推开他,北堂旌也愣了愣,双眼看着我,一种让人觉得危险的精光在眼中转瞬即逝,旋即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不同的是,带上了一些愧疚的神色。
"……抱歉,我……"
"……"我咬住唇缩在床角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声也不吭。
"是我太性急……"北堂慢慢靠近,声音出奇地温柔,"夜儿,我吓到你了?"说老实话,倒没吓到我,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而已……我低头不说话,北堂旌八成以为我在生他的气,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我……我不会强迫你的,真的!夜儿,别这样,说句话好吗?"他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我咬咬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可以说什么,只好低声呢喃了一句:"我困了……"话说完,片刻的沉默,随后只觉北堂旌伸手揽过我,旋即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睡吧,我替你守着。"他抖散被子替我盖上,还小心地掖好被角,却不像之前那样将我抱在怀中入睡,而是翻身下床,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情不自禁,而不敢再像往常一般动作了吧……其实……若之前他执意要继续的话,我不知道我还能保持清醒多久……看着他闭目养神的模样,我心中翻起说不清的情愫,搅得脑袋疼。
眼皮子终究不堪虐待,沉沉地垂了下来,我也不记得我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昨夜北堂旌的方向,却一如既往,已经不见了人影。
其实我很佩服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能悬崖勒马。
他的胸膛,他的细语,他的手指,还有掠夺似的吻,总能让人意乱情迷,不知不觉间就会沦陷在他怀中,心甘情愿地沉溺。
可昨夜……北堂旌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我而已吗?
也许是直觉,不知为什么,每当想起昨晚的事情,我总会有种隐隐的不安和后怕。
如果当时没有推开他,如果当时真的继续了下去……事情,也许会变成完全无法想象的局面……而且,北堂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次江南之行,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镇南王府、景无染、赵三留……还有……风云卿……想到风云卿,我顿感头疼。
也无可奈何。
与北堂旌,与风云卿,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我想我自己也不清楚。
情,来得排山倒海;债,欠得糊里糊涂,却要我怎么还?
第二天上朝,虽然远远地看见他们两人的身影就开躲,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再怎么没种地当缩头乌龟,还是要探头出来换气。
缩在殿外旮旯处看见北堂旌离开,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今天要不是被华凌云逼着必须上朝,我根本连侯爷府大门都不想出,免得遇见北堂旌和风云卿,虽然金銮殿上他们不可能露出什么异样的举动,但我总觉得有一种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让我觉得局促不安,也更加不敢和那两人面对面了。
正打算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转念想想,那北堂旌才刚从前门出去,我也走那里万一遇上怎么办?于是毫不犹豫地扭头往后,打算穿过一旁丽景门内的小花园,从侧门出去。
可哪里知道刚走到丽景门,眼前缓步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侯爷请留步,下官有事启奏。"风云卿好整以暇地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发誓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时间,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转身飞逃,可风云卿一双眼含着说不清的情愫扫过来,我脚下顿时再也挪不开步子,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慢慢靠近。
"小侯爷,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不容拒绝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对紫菀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紫菀点点头,我这才随着风云卿绕过长廊,来到后面的小花园中。
此处倒也清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可我想不到怎么开口,也自然闷不吭声,低着头用脚尖缓缓地在地上画圈。
"夜儿,你在躲着我。"耳边,风云卿的声音低低响起。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躲?怎么能不躲啊?一个北堂旌就已经摆不平了,再加个风云卿,那可真是乖乖不得了。更何况……昨晚和北堂旌……一想到那件事,我忍不住把头垂得更低,根本不敢看向风云卿,吞吞吐吐地嘟囔:"没……没有啊……""可你根本连看都不看我,难道下官就那么让你厌恶不成?"风云卿的话里带着一点玩笑的意味。
"……也不是啦……"我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慢慢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温和得如同三月春风都藏在了眼波流动间。
我愣愣地看着,忽然发现他已经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距离很近,近得似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就暖暖地拂过我脸颊。
我心慌意乱,连忙又后退一步,咬咬牙,想要硬起心肠拒绝,开口道:"这里是皇宫,风大人,请自重。"话中含义,风云卿一听便明白,眼神黯淡了一下,却也不露痕迹地略微拉开一点距离,但依旧靠得很近,只要他一伸手,我就会被完全地揽入怀中。
"夜儿,你在怕什么呢?"风云卿温柔的话语旋又响起,带着关切。
这样轻柔的声音,这样毫无掩饰的关心,不知怎地,让我忽然想起在江南生死患难的那两日来,不由得心里一动,顿时软了下来,之前想好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吧……"思前想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
"……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痊愈了。"对我这明显的没话找话,风云卿似乎也有点无语,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那……那就好……"老实说,我都快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颈后去,支支吾吾地道,"呃……云卿……如果没事了的话,我……先走了,紫菀还等着呢……"说完,也不等风云卿吱声,就打算拔腿开溜。
"等一下--"风云卿连忙伸手拉住我,我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甩脱他的手,挣扎间回头,却发现风云卿的视线直直落在我脖子上。
我顿时心里一紧,忙不迭地伸手去挡。
昨夜北堂旌曾在我脖子上咬一口,虽未见血,但今早起来一看,红红紫紫的一块,明显就是被人吻咬出来的痕迹,我担心被人瞧见,想用衣襟挡住,可位置偏高,怎么也挡不住,只好把头发披过来遮掩,没想到刚才被风吹乱,拨动之下,竟然又露了出来……而且……
还被风云卿看了个正着!
大窘之下,我想不到该如何开口,却见风云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旋即缓缓松开了手:"没事了……"他淡淡地笑着,摇摇头:"云卿冒昧,只是不想你老是躲着我而已……仅此而已……"见他这样平静的神色,我却只觉得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传来愧疚和一种隐隐刺痛的感觉,根本不敢再看向他,支吾了一声:"我先走了……"便落荒而逃。
急急忙忙地来到殿外,正想登上马车,不经意地回头,顿时愣住。
北堂旌并未离去,相反,正站在十步开外的台阶上看着我。
风把他衣角吹起,缓缓飘动,双眼精光闪烁,居高临下,竟凭空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任何人只要瞧上一眼,都会情不自禁地把视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我着魔一般看着,直到和他似乎别有含义的目光对上,才惊醒过来,连忙低头躲进车里去。
觉得脸上有点热热的,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滚烫。
心还在急促地跳动,可脑子却完全是一片混乱。
左边是面粉右边是水,搅和在一起就变成了浆糊。
北堂旌,风云卿。
风云卿,北堂旌……
两人的身影在脑中来回交替出现,一个张狂一个温和。
我越发觉得混乱,双手抱头缩在车厢内苦恼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竟然会有种……船要翻了的错觉……神啊!帮我出个主意吧!我绝对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地供着!天天鸡鸭牛羊地供着!
眼下这一团糟的情形,简直是太让我无计可施了!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没出三天,边关风云再起,在某种意义上也解了我现在的困境。
皇泰国大军压境,彻底撕毁了才签订不足三个月的和平协议,边关眼见便是生灵涂炭,满朝上下,如临大敌。
华凌云下旨调集兵力,奔赴边关,更不情愿地起用了北堂旌为帅。
北堂旌出征临行之前,他来见过我一次。
也许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发,他并未和往常一样留下过夜,只将我抱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之前都是滔滔不绝,这样沉默,却还是第一次,我有点奇怪,刚回头,北堂旌忽然毫无预警地吻下来。
双唇相触,舌尖轻柔地舔过唇面,带起一点麻痒的感觉。良久,他才放开。
讶异他的反常,我正想开口,他却冲着我微笑起来,柔声道:"我不在京城,你要好生保重自己,知道吗?别让我担心。""嗯。"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出口,北堂旌却已经跃出了窗户,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荡荡的窗户,我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话,终究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关于我,关于他,关于风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