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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精神力？怎么会搞得范正修吐血？”
“对抗精神攻击，尤其是幻术一类，并不只是取决一个人的精神力，还有意志力，张昆的意志力一定非比寻常。”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深谙【一生一世】的云翊柏，脸色微变，同为王族子弟，他大概是场内除了范正修本人之外，最清楚那双神眼的人，也亲身体验过十几次【一生一世】的威力。
虽说他一次都没有被范正修的瞳术击溃，意志坚定，可也从未让范正修吐血过。
云翊柏不禁望向张昆，目光如电，真正确信，张昆比自己想象中更难对付。
在观众看来，张昆则是双目迷惘了一瞬，随即恢复清明，并露出狂喜之色，兴奋得好像人生首次考到一百分的小学生，望向范正修的眼神，满满都是感激。
“果然是实践出真知，这特么才叫人生，这特么才叫享受！”
张昆激动不已，发自真心地露出笑容：“就是有点寂寞，一个人生活几亿年，无亲无故的，快乐是快乐了，但多少也有些乏味。”
范正修险些又被气得吐血，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昆：“你管那叫享受？叫快乐？”
“是啊，怎么了？”
自从觉醒原石系能力，杀死并得到叶世道的一切，张昆从未享受过真正的宁静，明明是比谁都渴望安全感的他，却活得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他不是不想求安全感，也不是不愿获得宁静，而是得不到。
就像跑马拉松，他立足于起点，不知何时才能抵达终点，而宁静与安全感，即使到了终点，也不一定能得到。
也正因此，能获得真正的宁静与安全感，实在是难能可贵，明知道是幻境，张昆还是无比享受，仿佛是玩了一把无比真实的模拟人生游戏。
并且，那是他现实里绝对不可能真正体验的人生经历，毕竟他不能大杀特杀，把亲朋好友全杀光了，事实上，连一般普通人都不能滥杀。
“你……”
范正修真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
【一生一世】最为可怕的地方，不是凝缩一生的负面情绪在事后爆发，而是漫长一生的孤独寂寞。
一个人孤独生活几年，就可能疯掉，精神崩溃，会开始自言自语，甚至出现幻觉，幻想有另一个人，然后和那个人对话。
李左李右好歹算是两个人，兄弟俩一体，可仅仅枯坐十天，便寂寞无聊得难以忍受，张昆一上来就是整整十年的隐居生活，孑然一身，还乐在其中！
随后的漫长人生中，李左李右试图为张昆安排这样、那样的际遇，有那种志同道合的朋友，有那种足以令他心动的绝代佳人，可惜都没用。
张昆根本不稀罕！
他把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人端坐于孤独的王座上，品尝着名为寂寞的美酒，视之为除却长生以外，人生最大的幸福，别无所求……
“我还不信邪了！”范正修再度施展瞳术。
张昆眼神再度变得茫然，第二次陷入幻境。
这一次不是彷如穿越小说般的异世界，而是一个以现代都市为背景的世界，与他现实里的处境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
一开始，张昆依然是大杀特杀，把视野范围内所有活人全部变成死人，哪怕这次的父母与他真正的父母几乎没有分别，哪怕他遇见燕淑瑶、林筱婷、席绾颖、万俟仙等绝世美女，仍不改初衷。
杀人，求清静，享受安全感的甜蜜滋味，追逐长生不朽的生命……如此循环。
又经过无数年月，幻境消散，张昆双眼恢复清明，反观范正修，左眼缓缓淌落一行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