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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理自己,只得撇撇嘴,垂头丧气的靠着桅杆小酣。
可他刚朦朦胧胧的要睡着,容棱却说话了:“你缘何遇难?”
魏俦顿时不敢睡了,强打起精神,老老实实道:“为了寻人。”
容棱侧眸,看他一眼。
魏俦叹了口气,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自打上回京中一别,钟自羽身受重伤,我便带他回了定州,可没想到,咳咳,这人才刚好全,便有人寻来定州找他,那人吧……同钟自羽有些恩怨,我也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只第二日对方离开,我再开房门时,咳!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钟自羽身影,我不知是那人将钟自羽带走了,还是对他做了什么,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我想寻那人问个清楚,对方却根本不理我,我追,他便跑,咳,折腾了一个月,这下却把人也跟丢了。”
容棱脑子里当即闪过在青州收到的那封信,停顿片刻,道:“死了。”
魏俦一愣,忙看向他:“您说什么?谁,谁死了?”
“钟自羽。”容棱不在乎多透露两句:“岳单笙亲言,已将他手刃。”
魏俦顿时激动了,可一张嘴,就是一连串咳嗽。
待他好不容易平缓过来,他急忙问:“为,为什么呢?他二人……咳咳咳,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旧友……怎么就要……就要闹到这个份上……”
容棱回头看着魏俦:“你以为,钟自羽无辜?”
魏俦脸一涨,他当然知道钟自羽不无辜,他杀人无数,甚至连“钟自羽”这个名字,都是盗用的别人的。
可是,亲疏有别,他始终站在好友的立场,也因此,非常不能理解,同为他们旧友的岳单笙,怎能对钟自羽下得去手。
在岳重茗死前,这两人的关系,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那会儿他就开玩笑,说重茗哪里只有一个哥哥,分明是两个,两人都把她当宝贝疙瘩那么疼。
可一切,就从岳重茗去世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岳重茗的孩子,被岳单笙带走了,尽管钟自羽一直否认,但魏俦相信,那孩子就是钟自羽的,岳单笙已经害他们父子分离了,这回怎么还要……还要害他性命?
哪怕钟自羽当真天地不容,将他关进牢里行不行?判他秋后问斩行不行?但岳单笙,他,他为何要下这个手,他这是……这是当真要将往日的情分,撇的一干二净吗?
魏俦心里难受,难受之余又是满满的不理解,一下子,又咳得停不下来。
足足咳了一刻钟,魏俦才又缓过来,他虚弱的靠着桅杆,忍不住也看向天边的月亮,幽幽的说:“我终于知道,为何文人墨客,总爱盯着月亮瞎瞧了,月光温冷,的确会让人心情平静。”
容棱不愿听他这些伤春悲秋,起身就回了船舱。
手刚搭在舱门,魏俦又唤他:“三王爷既与岳单笙有联系,可否替在下问问,他将钟自羽的尸体丢哪儿了,到底旧识一场,我想,将他好生安葬。”
容棱进了船舱,临进去前,说了一声:“好。”
平静的海面上,凉风习习的吹,魏俦独自坐在船头,手抵着额角,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