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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睛,便知他来路,道:“报信的来了!”
“大圣到此,老朽黑水河神未曾远迎,恕罪,恕罪啊!”老人作揖道。
悟空见他褴褛一身,便问:“你这水神也忒不济,莫非天庭不曾发饷,穷成这般模样!”
“大圣有所不知,旧年五月间,有一妖龙从西海逐大潮到此,欺我年老体衰,强占了我黑水河神府,赶我到下游居住!我告到西海,不曾想那西海龙王却是他的舅父,不只不准的我状子,还叫我慷慨些,把水府让与他居住。我又欲告上天庭,奈何神职微末,本领又不济,见不得玉帝!故而才落得这般模样!如今闻得大圣至此,便急来求助,万望大圣与我伸冤呐!”河神泣拜道。
“起来起来!又不是嫁女儿,哭哭啼啼作甚!本来帮你倒是无妨,只是你偏偏不早来相告,害我师傅被那妖精拐走,此罪当诛!”悟空假意怒道。
“大圣,小神年老体弱,从下游游到此处可是游了老半天,故而来迟!望大圣见怜啊!”河神哀求道。
八戒一旁道:“你这河神,这么老了还是区区一河之神,便知你眼色不好!要我等替你捉妖,却连吃食也不弄些孝敬!不给马儿草,怎叫马儿跑!”
河神这河神确如八戒所说,眼色不好,不精为官之道,但也是活了千八百年的货了,更何况神仙也没老年痴呆症的困扰,故而当下便明白八戒所指,告罪道:“来得匆忙,竟是忘了,这便去拿,这便去拿!”
言罢投身入河,顺流而下。
八戒嘀咕道:“这河神可真笨,若嫌游得辛苦,怎么不走路来呢!”
悟空与小白道:“小白,这么说来,那妖怪还是你亲戚喽?”
小白道:“难怪我觉得他气息颇为熟悉,原来是我姑母第九子,一条鼍龙,其父乃是泾河龙王!我自被困鹰愁涧,便断了来往,却不知为何会在此处!”
悟空道:“那他的能耐如何?”
小白道:“在水中倒还有些战力!他资质倒算尚可,只是身为幺子,被娇纵惯了,性情乖戾,练功不肯下苦力,若说从前,还有我七八分本事,如今只怕不到我一半本事!”
悟空闻此,知小白所言非是大话,反而还是谦词,这一路数他最苦,也数他最走运,不但在流沙河得了一奇异金角,更在压龙山得巴神所赐一截黄龙须末,得了真龙血脉!这妖怪将由他来对付最合适不过了。便道:“上回枯松涧,我三人俱与红孩儿切磋过,算是考校了本事,今日这妖怪,既是你表弟,便交由你来对付,也算是考校下你的本领!只是明日才是金曜之日,到时你脱了观音菩萨的禁制,再行动即可!”
小白却道:“为救师傅,哪里顾得了什么禁制,不若就今日吧!”
悟空道:“嘿,若师傅知了,定要责备你,不只不爱惜自己身体,还打扰他多度一日假哩!”
“这?我怕夜长梦多,就怕那鼍龙对师傅不利!”小白担忧道。
“勿忧!八戒,下水去玩玩那妖!只要我等不断骚扰,他定不敢对师傅不利!”悟空道。
“说好了我要寂寞而死的!”八戒躺在地上,露着大肚皮,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大师兄,不若我去吧!”沙僧主动请缨道。
“嗯,你只好与他玩玩,可别抢了小白的猎物!”
“晓得哩!”沙僧言罢,投身入水!
......
黑水河神府,唐三见那艄公瞬间变脸,成一龙不龙,鳄不鳄模样,心里嘀咕:听说龙是杂种,果真如此,不然生不出如此怪异的儿子来。
“施主,刚才咱不是伯牙遇子期,唱和甚欢么,怎么你一下子就变脸了呢?!”
“唐僧啊唐僧,若你我真是知音,你且听听肚子响声是何意?”妖怪欢喜道。
“施主这腹鸣声,好似沸水,莫非是要涮贫僧的肉?”唐三淡定道。
“不错不错,你倒真是个知音的!既是知音,不若成全我罢!”妖怪乐道。
“施主啊,你没看贫僧这么淡定么!”唐三自诩泰山崩于前的面不改色的气度居然没引起敌人的注意,对此很是不满!
“是哦!就是一只鸡,知道自己要被烹杀,也会掉一地的疙瘩,你怎么不怕?”
“不瞒施主说,这种场面贫僧早见惯了!从大唐到此地,也不知多少妖怪请我到他家做客,说请我喝水,喝完水要我舍身相报!但贫僧至今完好无损,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是哦,按理说他们没道理放过你这人肉金丹!嗯,定是那些妖怪本事不济,被你那几个徒弟打杀了!我倒是听说你三个徒弟的名头,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若真有本事,岂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拐跑!”妖怪道。
“不错不错,贫僧能不死,便是多亏了几个徒弟!施主便是吃了我,最终也是落得与我陪葬的下场!”
“你这身肉莫非还是穿肠毒药不成?”
“是不是毒药贫僧也不知道,我自己又没吃过!只是你吃了我,我几个徒弟定要替我报仇的,到时害了施主性命,却非贫僧所愿!”
“哈哈哈!你这和尚,却也会说大话!这水中乃是我龙族之天下,你几个徒弟哪里会是我的对手!若识相的,逃便逃了;若不识相,要来救你,我便一并拿了当佐料!”
唐三之所以跟他废话,是为了试试这厮的底细,若是可造之才,大可收为已用,只是照目前看来,智商有限,还是个自大狂,本事嘛,想来也是平平,不然也不会连摩昂太子----小白他哥也打不过!看在小白面上,只教训他一顿就罢了!
“妖怪,快把我师傅还来!”
妖怪正自鸣得意时,听得外头传来喊声,便道:“唐僧,你徒弟来了,我便收拾了他,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唐三听了,心中好笑:这些个妖怪,拿了我赶紧茹毛饮血吃了得了,怎地总要逞强,跟我徒弟们过不去!想来这就是动物的本性吧,好比一狮子猎了一头牛,即便肚子饿得厉害,但若刚好有豺狼来打扰,它总要先赶跑它们再来享用独食!
令小妖拿了唐三下去,妖怪自己便外出迎敌。
“你这妖怪,好不识相,我师傅乃观音菩萨亲点取经者,又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天篷无帅猪八戒,与我卷帘大将沙悟净的师傅,你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且拿命来!”沙僧精通水法,水中言语但如地上,言罢便往妖怪急袭而去!
“笑话!强龙都压不得地头蛇,何况你这弱蛇要压我这地头龙!看鞭!”妖怪呲笑一声,便扬竹节鞭上前相抗!
你来我往打斗三十来合,沙僧暗道:“若论从前,这厮在地上定非我对手,倒能在水中与我打个平手,但我水法有成,更有天一神水相助,这厮断非我敌手,只是他是小白亲戚,还是留与小白教训罢!”于是舍下妖怪,往水外潜去!
“哪里走!”妖怪紧追不舍!
“这厮原是个嫩雏,无所顾忌,也不怕我暗中使诈!我又不好直接弄死他,罢了,还是吓他一吓!”沙僧寻思罢,便道:“妖怪,我非你对手,有种便到水上与我师兄一战!”
他本意是要提醒妖怪出了水会有埋伏,哪知这妖怪是个愣头青,闻此竟放言道:“战便战,正好把你师兄弟一并端了!”
沙僧暗骂一声“白痴”,便钻出水面,飞至岸上!
那妖浮出水面,道:“哈哈,你师兄弟三人,识相的便散了伙,各自回家去罢;若要逞能,老子的肚子倒还装得下你们!”
若放从前,悟空听得这等挑衅,定是三尸暴跳,火冒三丈,但自被唐三调教后,一般的小虾米根本就激不起他的怒意!只见他到八戒耳边道:“八戒,师傅度假去了,你不是埋怨他没带上你么,哥哥我送你去如何?”
八戒好奇道:“怎么送?”
悟空指着妖怪道:“你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