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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王柏书叛离王家后,他就被推到了继承人的位置上。
随之而来的不是赞誉,而是冰冷的审视的目光。
——他不行,他完全比不上他弟弟。
——要是没有那件事,哪儿轮得到他坐这个位置?
——都是王家的种,怎么就差这么多?
王熠池日日夜夜的,从无数人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
可是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像是王柏书一样,被王正业手把手的教怎么管理公司,怎么当一个继承人。
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他的结果,而最开始的原因,好像只有他自己在乎。
王熠池出神的想着,手上批文件的笔却没有停。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你刚上位,底下人会有人有异心很正常,这种时候情况越稳定,越有助于你清除异己……”
王熠池批着文件的手一顿。
脑海中,王柏书这两天教他东西的样子却还是挥之不去。
王柏书跟小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小时候的王柏书表面上是王正业最得意的儿子,是A市上层圈子里的商业天才,是被无数人拿来当成楷模的神童。
实际上王熠池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娇气包。
王柏书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一直疼到现在,那是小时候留下的贯穿伤。
当年王柏书刚跟他的母亲被王正业带回王家,王熠池对自己这个新弟弟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
能有好脸色吗?
王熠池的母亲去世还不到两个月,王正业就领回来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让这小屁孩叫他哥。
王正业花名在外,但王熠池的母亲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大小姐,王正业就算在外面荒唐,回到家之后也不敢在王熠池面前表露出来什么。
王熠池虽然听过一些传言,可家里从来只有他一个孩子。
而此时,王正业领会了一个私生子,摆明了告诉王熠池,早在六年多以前,他就出轨了。
王熠池会抗拒很正常。
王柏书倒是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王熠池说不许他玩院子里的秋千,王柏书便从没玩过;王熠池说不许他去老宅的三楼,王柏书便没去过。
王柏书七岁生日的前一个月,王正业因为要出差,所以先把生日礼物给了王柏书。
一把精巧的玩具枪,可以装六发空弹,声音很响亮。
第二天王正业走了之后,王熠池便毫不客气的把枪抢走了。
马上七岁的王柏书半晌后抹了把泪,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开了。
一个月后,王柏书生日那天,一个叔叔带来了一匹棕红色的温顺的小马,王柏书很高兴的牵着马去了不远处的小山坡,想带着马看看世面。
王熠池就跟在他身后,想等没人的时候把那匹小马抢过来。
只不过走着走着,前面穿着厚厚的白色毛绒马甲的便宜弟弟被树枝绊倒,摔在地上,那马受了惊,拖着王柏书便奔跑起来。
王熠池愣了一下,看着地上被拖走的毛团,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