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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声,虽然不大而且还带着极大的长喘,不过每一声还是能从呻、吟中听出所叹之人忍隐的痛苦。
就像是自己的命正一点一点的被人榨取,那一声声弱得几乎不可闻的呻、吟中带着言语无法道言的绝望。
每一声呻、吟尾调都拖得老长,就好像这一口气落后就不可能再喘接下一口气,他的命随时都可能在这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中了结,最后坠入无尽的黑暗。
变成这幅模样如果没有意识,那还好,至少不用承受这种折磨,可现在看来王明的意识仍在,他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来于身上生命却榨取时无尽的折痛。这种痛苦,恐怕没有人能承受得住。
王明是个怎样的人,临从阴歌那儿也听了个大概,可看到他身上所承受的非人折磨后,她还是忍不住咂舌说道:“这种折磨,还不如去死呢。”
“自作孽不可活。”比起临这难得展露出来的善心,安德鲁倒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从口子里伸探出的蛆虫的确恶心,不过这些恶心的东西可不能挡下安德鲁的探询。直接伸出手捏住一只蛆虫扭动的身体,随后将他从口子里揪出。
蛆虫的一端探出壳石,不过那一头倒是死死的缠吸在壳石内,拔揪时安德鲁也是费了些力气。用了力气直接揪了出来,当蛆虫从壳石内拔出时,那块壳石里淌出的竟不再是泥水,而是浑浊的暗红色粘体,就好像溢出的血混杂着泥浆,杂混淌出。
粘红色的泥水淌下,一股子臭腥的味道瞬间呛出,逼得安德鲁都要往后退上几步。蹙着眉像是展露了对这腥臭之气的厌恶,安德鲁倒是没松开捏在手中的断蛆。
只剩下一截身子的断蛆并未因被拔出而失去活性,反而在安德鲁的手中剧烈的扭动起来,甩摆的身体竟几次险着从安德鲁的手上逃走。要不安德鲁早就做了准备,只怕还真得让这蛆虫给逃了,奋力的甩动着身体,断蛆的卖力叫临觉得有趣,直接飘行上前打量起这半截断蛆,就在临上了前准备细看时,安德鲁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凉气倒吸的瞬间,安德鲁的手竟然松开了,断蛆从他的手上脱离最后砸落在地面,原还担心着断蛆落地会不会造成其他的麻烦,没想到当蛆虫砸落地上的那一刻,它突然碎化了。没有任何先兆,断蛆直接化成一团黑雾随后消失不见。
黑雾散开,随后消隐,一切就只是短瞬间的事,不过在断蛆换成黑雾的那一刻,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些独特的气息。斗篷下的唇抿了一下,临突然喃道:“诅咒。”
“什么?”闻了临的轻喃,安德鲁直接出声询了,询后临应道:“床上的那个家伙,被人下了诅咒。”
“诅咒吗?这么说来,倒是……”后头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不过从安德鲁渐沉下的眸色还是知了他已清明。心中既明话便不用多说,也是因着安德鲁顿下后头的话,临这才问道。
“对了,你刚才怎么了?”
好端端的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安德鲁来说这可是一件稀罕事,临哪会不上心。就是因了她的询问,安德鲁才回道:“那东西咬我。”
“你是说那条断蛆咬你?”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临的唇角都扬了起来,飘上了前,临说道:“蛆虫居然咬你,那玩意儿有嘴?”
说是咬,实则也不然,刚才指尖处的确是传来一阵刺痛,不过那刺痛的感觉并非被什么东西咬到。与其说是被咬了,倒不如称之为割到更为贴切。回思着刚才那一促的痛,安德鲁抬起手看着指尖上那小小的一道血口。
口子虽然不大,却也足够淌血,这样的伤口按理来说花上个一两天也就好了,不过安德鲁身上的伤口显然比起正常人而言,需要耗费的时间更短。那道血口子在安德鲁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愈合,不出一两分钟,伤口就消失了。
他身上的伤,从来都是短瞬之间就可复原,所以得知安德鲁只不过被蛆虫蹭出一点小小的血口后,临也就没在意。比起安德鲁手上那小小的伤口,她显然更在意王明身上那些壳石以及缩蜷在壳石内的蛆虫。也不知是否因安德鲁刚才拔揪了蛆虫的缘故,壳石内的蛆虫更显躁急,而蛆虫的躁急直接影响到王明。
呻、吟声比起刚才更是促紧,一声吊着一声,在这黑夜之下荡回着,叫人听得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些壳石根本不是在榨耗他的生命,更像是在折磨他,让他在痛苦中耗尽最后的生命。
对王明下这种恶毒的诅咒,下咒的那个人恐怕要的不只是他的命,必须让他在痛苦中一点一点的煎熬,那人才能觉得舒坦。夜下王明的呻、吟声声刺入临的耳中,倒是难得的叫她生了几分不忍,直接抿了唇,临忍不住说道。
“真不知道这家伙得干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能让人下这么恶毒的诅咒害他,这种折磨,恐怕他这一条命还能吊上很久呢,安德鲁,要不咱们跟王太太商量下,干脆直接换委托算了,把他超生也算做做善事吧。”
既非为了取命,那么这样每夜每夜的折磨才是诅咒的重点,每晚都得享受着折磨的轮回。如果王明现在能开口说话,临觉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肯定不是求他们救救他,而是直接杀了他免得在受这些无尽的轮回。
痛苦的折磨,寿命的长就显得多余的,临这一番话也是有感而发,谁知她这话才刚刚出口,屋内的气压突然变了。骤变的空气,波乱的灵压,怨气因了她的那一番话突然从角落里膨胀出来。
这突然暴起的怨气叫临收了声,收声之后唇笑倒是不自觉的上了溢,当那唇上的笑溢出时,临听见安德鲁蹙眉说道。
“终于按耐不住了?我还以为能再多忍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