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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正正象征了帝后琴瑟和鸣,只觉得树梢缝隙间透过的灯火迷离几乎把自己的双眸刺瞎。
小小的刘胥望着夜色中像一株沉默的老树一直定定站着的母妃,夜风渐渐有了凉意,他缩在乳娘怀里小声叫起母妃来:“母母——母——木木——”
他说话晚,就连母妃也叫不清楚,只能单字叠音地叫着。
孩子的呼唤终于把尹月娥从嫉妒和愤怒中唤醒,她把眼中的泪咽回去,上前从乳娘怀里接过他。
她抱着刘胥也没有乘辇一步步往回走去,孩子渐渐抚平了她的波动。
皇后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就是从前再美也该走下坡路了,何况又大病了一场。
自己对她,到底还是有些优势。
她想起绿音说的皇后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心里不觉愈发快意了很多。
陛下再宠她,她生不出孩子也是白搭。
王太后当日不也把栗姬这个又有宠又有皇长子的劲敌扯下马来了吗?只要她努力些,像王太后那样让胥儿登上皇位,以后她就是皇太后。
就算不像薄后那样被废,但到时候不还得看她的脸色?
还有春陀那些小人,以后有得他们好看。
夜色深沉中尹月娥抿紧了唇,下巴微微上扬,恍如看到了那胜利之时皇后对她伏低做小的样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世异事异,她不是宠爱仅此于栗姬的王太后,刘胥也不是刘彻最疼爱的小儿子,陈阿娇更不是随时会被舍弃的栗姬或薄后。
正所谓当局者迷,尹月娥过分高估了自己,但当下却只觉得踌躇满志。
尹月娥含着怎么样的恨意和希望走了,春陀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从陛下还是胶东王就伺候着,这么多年走来凭着的可不单是情分,还有脑子。
他非常自信,自己不会押错宝。
所以把尹月娥撂下不管后,他半点都没有担心会有什么所谓的后果。
皇后的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眼睛里绝对揉不下沙子。
他既然要站队,就该站的彻底点。
春陀眼下正为迁宫忙的不可开交,陛下那意思可不是去住一天两天或是一阵子。是以整宫的一应布置除了殿中院子里的花草竹林都要搬过去而后才复原,他四处紧盯着不住叮嘱“小心着小心着”,只恨自己分身无术。
正忙的头晕脑胀时却见四福领着两个徒弟抱着碗莲宝贝一样地穿过人群,倒颇有几分忙中偷闲的意思,
他不由暗暗摇头,心想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从前这四福就只用伺候好花草就能在帝后跟前得脸,丝毫不用担心一个不慎就吃挂落。后来皇后走了,春陀还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看他以后怎么办,没想到他就老老实实地椒房殿待着也不钻营。
现下皇后一回来,知晓了他的忠诚,这小子只有更红火的了。
春陀从前还有些瞧不上这个老实人,但现在却想像他和杨得意都是自持有几分小聪明的,论运道还真不如四福。又想着黄门中能没多少防备交个心的也不多了,遂把从前那点微微不甘抛下,上前搭话道:“这去了清凉殿你可又得把这些重新弄起来,人手不够的和我说。这可是个大活,别硬扛。”
夜色中,四福憨厚笑着应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