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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你春雨姐姐要熬一夜才能改出来,你今天就跟姐姐待在屋里,姐姐教你认字好不好?”
阿柳仰头看我,懂事地点头道:“好的。”
我牵着手将她领到案前,取水磨墨,提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阿柳”两个字,教她念道:“阿——柳——”
她跟着我重复:“阿——柳——”
“这是阿柳的名字,好看吗?你看这个‘柳’字,这一边是木头,柳就是树,就是木头呀。这一边像不像柳树叶子,从树上垂下来,随着风一摆一摆啊!”
阿柳歪着头看半天,才使劲儿点点头:“像的,姐姐。”
“阿柳想不想学啊?”
“想!”
“这两个字很复杂,阿柳要写好这两个字,要先写简单的。姐姐给阿柳买些帖子,阿柳认字写帖子好不好?”
“好!”
那一天,我就在我的寝殿里教阿柳认字练字,消磨了几乎大部分的白天。因为阿柳的害羞,午膳我告了假,带着阿柳在房内吃的。似乎惜福郡主也没有去正殿用膳。春雨出去一会儿,回来悄悄跟我说,临淄王请惜福郡主在后花园赏雪,在暖春坞用的午膳。下午太阳半落不落的时候,惜福郡主回来,顺路先到我的寝殿来看望阿柳,看了她写的几个稚嫩的大字,赞赏起来。
她摸着阿柳的头道:“不错,阿柳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有出息的!”
阿柳兴奋得鼻尖冒汗。
春雨坐在一边,一针一线地缝着手中改制的小衣服。惜福郡主放下阿柳的字,就着春雨的手拿起衣襟查看一下,笑道:“看不出来,春雨的针线居然不错嘛!”
春雨抿嘴笑道:“郡主见笑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有人传报:“宫里的武侍卫求见。”
我愣怔地站起来,不知所以。惜福郡主似乎心中了然,微微一笑,拉着我去了对面的起坐间,代我吩咐道:“请进来吧!”
阿忠侍卫由临淄王陪同着进了起坐间,手里还拎着两只大大的包袱,躬身呈放在案上,道:“这是郡主殿下让人带信给她宫里的人找出一些她小时候的衣服,命在下下值的时候带过来,说是阿柳等着穿呢。”
因为这些衣物中有些贴身穿的小衣,所以我不便打开看视。我转头对惜福郡主施礼道谢:“没想到郡主如此神速,阿草替阿柳谢谢郡主。”
惜福郡主掩袖笑道:“你这个姐姐做得好称职,事事替她做主,阿柳也算因祸得福。”她转头对晴和道,“你将这两个包裹拿到对面殿里,跟春雨一起拣一套给阿柳换上吧,等下穿了新衣去用晚膳。”
临淄王拍手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阿忠你既然已经下值,若无重要的事,大家热闹热闹,一起用膳如何?”
惜福郡主白他一眼,奚落他道:“殿下,你闲人一个,喝醉不打紧,阿忠可是有皇命在身的,明日一早起来去宫中做侍卫,给你灌醉了,耽误了上值,皇上怪罪下来,你替他挨罚?”
临淄王摇手道:“我发誓,今日绝不灌他酒!不如我们今晚做些游戏有意思!”
“做什么游戏?”惜福郡主也是贪玩的,在宫中被拘束惯了,如今也想借机放肆一下。
她与临淄王一起计较了半天。她喜欢的闺阁游戏,临淄王显然兴趣缺缺,却又不肯言明,半天没有达成一致。
此时门外晴和报信:“郡主,阿柳衣服换好了。”
惜福郡主忙唤道:“快带进来吧。”
门帘一掀,春雨和晴和,一左一右地牵着焕然一新的阿柳进门。因她尚在孝中,穿了一件米色的袍子,襟角袖边绣着同色的花朵,虽然素净,却也雅致。皇家的东西,虽然说是旧衣,也有九成新,大约一年中穿不了几次,人就长大不能穿了。
连脚上都穿了半新的缎靴。
阿柳奔到我身边,躲在我的裙后偷看阿忠侍卫——她显然还记得他,对他怀着亲切的好感,只是碍于一堆陌生人,无以表达自己的亲切与好感。
众人皆笑起来。
我忽然想起来,转头对阿忠侍卫道:“劳烦为阿柳买几本最初级的描字帖吧。”
临淄王笑道:“这个何劳阿忠?五王府要多少有多少。我明日给你们送几本过来。看来你要为姑妈培养心腹侍女了,读书识字,都教齐全。”
我屈身行礼,答道:“阿草每日除了开方无别事,教教阿柳,也是打发时光。”
阿忠侍卫侍卫凝视着阿柳,眼神里充满了温暖的慰问。临淄王一把扯过阿忠侍卫出门往正殿走,要他去那边喝酒用膳。
自然不忘吩咐等在廊下的芸娘准备额外的膳食酒菜。
阿忠侍卫是女皇陛下的红人,即使临淄王不留客,芸娘与五王府众下人也要巴结,何况又有临淄王出面留客。
那一日梅香院里灯火通明,不仅仅正殿东间膳厅里灯点得明晃晃,连廊下与东西两个偏殿的廊下,也挂满了宫灯,将不大不小的天井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临淄王吩咐宫人们将膳桌移到正殿的正中一间,他与阿忠侍卫持桃木剑在天井内切磋剑术,输者罚酒。
不用多时,梅香院里大大小小伺候的不伺候的内侍和宫女都跑出来列在廊下看热闹,指指点点,好不兴奋。
我与惜福郡主不甚懂武,一开始便也是外行看热闹。只见那几棵红梅树下,临淄王于阿忠侍卫锦袍飘飘,剑影翻飞。阿忠侍卫平日看上去忠厚老实,舞起剑来并不含糊,临淄王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比阿忠侍卫小两三岁,但是王者气度确实天生的,一点也不畏手畏脚。
若是他们能用真剑,加上一片银光闪闪,定然更加好看。
渐渐地,我与惜福郡主都能看出些门道。惜福郡主小声地对我说:“虽然临淄王比阿忠侍卫小,但是自幼便延师习武,所请都是名家,底子好,招式精,跟阿忠比,竟不比他差。阿忠自幼家贫,住乡间,师从乡间的把式师傅,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不过自他进宫后跟宫里的师父学,因为年岁大了,领悟力强,又是一身农家子弟的力气,故而两个人倒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阿柳坐在我身边,看得聚精会神,紧张时不禁挺直了小身板,眼睛一眨也不眨。一次天井中的两个人告一段落,她便情不自禁地拍手道:“阿忠哥哥好厉害!”
而那一局,恰恰是临淄王赢了。他爽朗地笑道:“看来这偏心两个字,不仅仅是老人有,连小小孩童都有!”
惜福郡主站起来,斟满一杯酒递上去,嫣然一笑道:“殿下辛苦,请满饮此杯。”她一双美目流露着情不自禁的关切。
临淄王的一双俊目,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