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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将军对元帅的诚意,只是有一样,我虽不要女子,却要青壮!元帅先莫急,”他朝对面眉毛一立,眼中凶光毕现的阿蚱蜢怯道:“梁王此战,就是要打下赤水,打通往四川的通道!那里的汉人何其多?元帅,彝家人多少?汉家人多少?你要女子财帛才是安稳!我们将军分得青壮,却不是拿来如猪牛一般做活的,这是要当大用,日后也是梁王的一个助力!”
阿蚱怯盯着他,似乎想从这张镇定的脸上看出几分蹊跷,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发现。中年彝人吸了几口烟,沉默片刻,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家那个将军,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二哥原本混不吝的脸上表情立刻消失了。他坐正身体,原本半睁不睁的眼睛猛地睁开,对面的阿蚱怯犹自久沙场,在那冰冷刺骨目光下亦是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向后一仰,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不由有几分恼羞成怒,却见对面的二哥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只慢慢说了一句:“我家将军是应命之人,天下日后的主人,明狗惧怕将军,故阿二我也不能随意乱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但梁王却是信我家将军的!元帅,你可以不信我阿二,恐怕不能不信梁王吧?”
“哼,”阿蚱怯从鼻腔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将此事当做没有发生一般扔在脑后。他伸出一张巴掌,手心手背地翻了一遍,淡淡地道:“若借兵,就只有这个数字!你若是同意,就带走人,粮食却要你自己想法!”
“元帅恁般小家子气!”二哥抱怨一句,同他讨价还价:“粮食自然是我们应承下来,必不会让元帅吃亏!但这一千人却实在少了些,将军这番要做大事,我们自己也要出千人兵马,俱是好汉,元帅出一千人,却实在没有气魄。”
阿蚱怯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面颊不时鼓起一块,显是咬着后槽牙犹豫不决,他想了片刻,最终决绝地开口道:“一千五!最多没有了!梁王吩咐我收好鸭池三岔,少了一万五千人便不得行!你也莫再说什么空话,就是你应承粮食,但我看你们,顶多就是两千人的口粮!既然财帛女子归我,我也不小气,孩子们带十日的口粮!还有,”他沉下脸色,对着二哥一字一句道:“我借兵给你,是因为梁王的意思!却不是为了我自家的富贵!我家的孩子俱是好的,若又像上回那样,阿二,你便不用再来水西了!”
阿二冷笑两声,也不知是回答阿蚱怯,还是说给自己听:“若是这回再输,我也不用活了,就死在战场上头吧!”
立秋过后,西南仍旧是一片炎炎暑日的光景。那连绵的大山在阳光之下,亦是没有半分生气,热得太过,枝叶打卷,树皮干裂,更别说行走在山道之上的大队人马,还得顶盔负甲,带着武器,背着行囊。脚下越发有千斤重,直要抬不起脚来。
“明明快要八月,这日头还是这般毒辣。”周谦咕哝着抱怨一句。他身材胖大,最不耐热,往日里这个天气,他都是解了衣袍,缩在避暑之处睡个痛快。但今日正在行军,睡觉一事就不要再想,便是衣裳,因军官的身份,也不好当着这许多人解开。
“今年的确是要热些。”郑国才难得也说了一句。他将八瓣帽儿盔挂在鞓带上,头上戴了一顶不知哪里寻摸来的农人方笠,兀自热汗长流。周围兵士无不燥热难耐,只求天公开眼,下场雨来,好生纾解一番。
根据朱燮元的命令,川兵自前天开始离开驻地毕节,向赤水开拔。一路上除了燥热太过,倒也无甚大事,一路风平浪静。只因天气实在太热,每日都有兵将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倒,虽然多是中暑,但昨日竟是因此死了两个!医官看过了说是体弱,但侯良柱到底因此上了心,命令最热的中午不再行军,而是寻个荫凉地方扎营休息,待日头稍缓再走,官兵们闻讯额手称庆,高兴不已。
今天的休息已经结束,但前两天堆积在身体当中的疲乏并不那么容易消解。再走了两个时辰之后,明军又被迫扎营——实在是兵士们抱怨不停,军官们就要弹压不住。侯良柱也是一把年纪,脊背叫太阳晒得发烫,他接过亲兵递来的葫芦喝了两口,想了一想,到底还是传令下去,原地修整一天,后天早上再行上路。
副将邓玘光着头,只穿了一件无袖褂子,下身是犊鼻裤,就这样身上仍旧汗水未停。坐他对面的监军副使刘可训虽然热,倒还是衣袍整齐,只去了帽子,不住地拿着帕子擦汗,又叫亲兵赶快打些水来。
“这天气!”邓玘也不避讳,在刘可训同侯良柱面前光着膀子擦了一身汗,一边擦一边道:“军门,监军,俺是粗人,便恕俺不讲究了。实在是热得不成,现在要有个河汊水塘,简直是要泡在里头,再也不要起来!”
刘可训文官出身,虽说在军营里头已有年头,到底还有几分文人的矜持。见邓玘就只差脱得赤条条,不由皱皱眉开口道:“邓副将,这到底是在军中,你做军将的人,到底还要些体统才好!”
邓玘立马叫起撞天屈来:“监军!这镇日里头几十斤重的甲穿在身上,这天气下头,纵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啊!俺倒是想要体统,可这天老爷不给俺啊!”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胡乱套了一件外袍了事。
侯良柱冷着脸先朝邓玘轻喝一声道:“好了!刘监军说得无错,你这是做副将的人,这个样子,叫儿郎们看了,成什么样子?!赶紧穿好!一会儿你带人巡营,出门在外,最要一切小心!”又换上一副笑脸,极亲近诚恳地同刘可训道:“邓副将是个直爽人,刘监军亦不要往心里去。咱们是厮杀汉,礼仪上头少了几分计较,刘监军看在本将面上,少说两句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