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元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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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姚茗辉猜出他心中所想，笑道：“我知道自己这点力量是杯水车薪，但做得一些是一些，否则岂不真成了章忠宪笔下那种魂师？这家伙虽死有余辜，我也不愿输这一口气给他。”
“顾步尚在这事上亏着心呢，撬开他的手反而比之前要方便不少，大好机会白白放过，可不是你师舅我的风格。”
“您觉得，章忠宪在书中记载的那些方子，究竟是什么道理？”
姚茗辉沉吟一阵，说出他的猜测。
这邪术，与其说药理之学，更接近圆光交感之法。例如世人食衔钱壮阳，吃红枣补血，其中未必没有道理，但一定程度上也带有催眠之效。
无论章忠宪、朱杰还是昨晚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还有传言中妖怪形象的暗示。或许，食人者已经不算是人，形体化妖，只是种外显而已。
抛弃人性的事情做多了，人就真成了妖，有时文明的幌子打得越高，便越可疑。衣冠楚楚者，实为禽兽，有时不只是比喻。
“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们还要赶路，我便送到这里，回去后多多书信往来。”
“您……多多珍重。”
“你也一样，去吧。”
姚茗辉拍拍郭晔的肩，朝众人挥手作别，转身渐行渐远。步履先是缓慢，随即越来越快，很快便成为视线中一个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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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礼没给郭晔太多好脸色，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杨策已经交代清楚了，他倒不觉几人的做法有何错处，真正不爽的是另一件事。
“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叫上我，老杨我在宗门里也不是吃白饭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郭晔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心里多少有些逃过一劫的庆幸。
队伍比起来时精简不少，不过多了个煞风景的吊车尾。胡万听完郭晔描述的红石城，起了些兴趣，想跟着他们一起去转转，但无论谁都不同意带上这贼偷同行。
不料胡万也硬气得很，就远远挂在车队后一百米处，吃自己住自己的，一步不落一步不紧，把控精准得让人想抽他。杨岳礼想叫几个人给他打发掉，郭晔考虑一阵没同意，毕竟也算帮过自己，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也由得他去。
路程到这里已过了十之七八，余下几百里未遇到太多麻烦，郭晔不觉如何，杨岳礼算是松了口气。整支车队看似东西不少，真正重要的货物只有少宗主本人。
回到宗门，众人各找各妈。郭晔没敢说这一路上的惊险，只将姚茗辉的书信交予母亲，闫莉似有些意外，不过并无太大反应，相比之下那份厚厚的行医记录更令她感兴趣。
不知为何，郭晔忽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爸，给你个好东西。”
趁着四下无人，他偷摸递给父亲一截短短的金属棒，“输入点魂力试试。”
郭子颐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依样施为，不料那金属棒缓缓伸长，还配有导眼轮座等部件，他很快明白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这东西防水防锈，保养也很方便，强度甚至可以对付一般的鱼类魂兽。”
“干得漂亮！”郭子颐揉揉儿子的头：“鱼竿都能做成魂导器，老爹没白疼你。”
郭晔有些不满地将头发理好，关于老爹表达热情的方式，这么多年虽早已习惯，还是单一了些。他不愿想象自己再过几十年，还被揉脑袋的场景。
怀里抱着妹妹，陪她咿咿呀呀地说了阵外星话，这些天最令郭晔开心的事，无非是妹妹能清晰叫出“哥哥”一词。拿着在史莱克城买的，价格昂贵却制作精美的幼儿玩具，兄妹俩闹得不亦乐乎。
给陈伯准备的是他亲手做的的小暖炉，至于祖父，郭晔从手环中倒出一地零件，拼好后变成一架完整的按摩椅。他在魂导器方面的造诣已超过大多数二级，突破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老头没说什么，不过能看得出，来自孙子的孝敬令他很满意。
衣袖已经是第三次被扯动了，郭子衿眼巴巴看着众人都收到这不肖师侄的礼物，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大有敢不给就咬死你的架势。
好在他早有准备，这孩子与燕小六某种程度上很相像，与其预备那些花里胡哨的，不如一大袋美食来得实在。
在这一年里，郭家尝试着重新为她构建一个童年，目前来看效果尚可。小虫除了不大爱说话，与其他孩子并无太明显的分别，多半已将宗门当成新家，只是有时还会表现出岛上留下的痕迹。
过了小师姑这关，当郭灵一脸幽怨地瞄着自己时，郭晔能感到汗水顺着额头直往下淌——这位才是真正的祖宗！而他居然把祖宗交代的任务忘了！
原来郭晔自打回到学院，对旁事都不大上心，何况这事在他眼中本就十分荒唐，故而不曾忆起。但这位祖宗可不管你那个，他只知道如果过不了这关小命堪忧。
“姐，您再等一天，弟弟明天一定给您备好。”
该死，今晚又要通宵了。
……
“地、水、火、风，这是构成我们这个世界的基本元素中，最为常见的四种。我们郭家的植物系武魂，衍生自土与水，而你大伯我的雷电，则是由木生火，再由火演变而来……”
次日清晨，郭晔特地拜访了大伯，请教些有关武魂属性的问题。在这方面，林樗的理论知识虽更加完备，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无法与同时掌握三项元素的郭子正相比。
作为家族第三代唯一的男丁，不得不承认，郭晔还是会受到一些偏爱的。看完他展示的阳炎与地火后，郭子正并未吝啬赞赏。
按大伯的说法，世间武魂绝大多数，都是单一元素或根本无特定属性，能同时掌握两种或以上的，已经算凤毛麟角。“你现在除武魂自身的木，还掌握一定的火，与少量的光明元素，其中最后一点殊为不易。”
“你父亲的天分远强于我，但在这方面并不开窍，从始至终只能玩他那两根草。你我的这种天赋，我将其称之为元素亲和。”郭子正笑了笑，在他手中是根焦黑的木棍，随着魂力凝聚，表面泛起一根根极细的闪电，如风中摇摆的蛛丝。
当蛛丝样的闪电浓密到极致，木棍表面燃起了火。
“看，就是这样。”
“您是……借助雷电的力量，反向掌握火焰元素？”
“聪明。”郭子正收回武魂，轻轻鼓掌：“老天保佑，你的头脑遗传自弟妹更多一些。”
“闪电与火焰，本身并无上下级之分。在我看来，雷更像是火的一种衍生形态，而非单纯的进攻手段。与火焰的区别是，驱动雷电需要的不是愤怒，而是足够的冷静，它们往往更精准，且更加致命。”
见郭晔记得认真，郭子正突然好奇：
“你现接触的元素中，光明我并不了解，但你为何更关注的是雷而非火？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明白。”
“小侄没有这样的野心，也不认为自己能轻易学会这些，只是……”郭晔面呈局促，犹豫一阵，吞吐道：“只是有预感自己未来某天可能会用到。”
“即便无法掌握，至少也想知道，当面对操控雷电的对手时，应该如何与之对抗。”
见他神色极不自然，阅人无数的郭子正皱起眉头，“大侄子。”
“欸，您说。”
“你不是在外面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没有。”
“没有就好，如果真遇到什么难题，记得和家里说。”
对侄子的回答，他明显不太相信，只是看这态度，便知问了也是白问。郭子正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讲得更用心了些。
“驭雷的关键之处，在于心平气和。这也是你大伯我，为何总喜欢安静地烹茶、冥想，这对平复心态很有帮助。”
大伯的话，令郭晔想起老师与师祖，在他印象中，这二位也有同样的爱好。
郭子正调息片刻，丹田沉降，自口中哈出模糊的气团，捧在手心。这是经他提炼后，无任何属性的纯净力量。
“这便是我们这世界最特殊的能源——魂力，或者说整个世界就是巨大的魂力场。魂力阴阳结合，正负相依，少数精于驭火的魂师，可以将其分离，这同时也打破其中的平衡。”
两株火焰出现在掌心位置，随着双手不断靠近，渐渐合为一股。
“当魂力重新恢复平衡时，阴阳相融，正负碰撞，继而合并如初。如果再加以引导与释放……”
郭子正化掌为指，噼啪一阵轻响，食中二指顶端有电火浮现。只见他伸臂一指，一道闪电自指尖激射而出，分成数股射向天空，如晴天响起的霹雳。
“……闪电便由此产生。”
郭晔嗅着空气中留下的焦糊味，眼中多了些凝重之色。
论起修为，现阶段的贝贝比起郭子正，自是远远不如，但属性纯净与修为无关，雷击木终究属植物系武魂，在这方面，与蓝电霸王龙有着相当差距。
若再过数年，贝贝到了此种境界，又会是何等景象？
不过郭子正的雷电虽不正宗，教导郭晔却正合适。两人都属于触类旁通，利用元素间相生相克的原理摸索，他所得出的经验，郭晔大半也都能用。
“切记，一旦你将阴阳隔离，要做的并非控制，”
郭晔指尖燃起火焰，依言施为，郭子正背转过身，继续道：“而是做一名谦逊的引导者。毕竟我们是在触摸不属于自己的权柄，注意你的调息，一旦搞不好……”
轰！
一声惨叫，郭晔被失控的魂力炸个跟头，坐在地上朝发红的手指直吹气，一脸骇然。
“……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您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他有些委屈。
大伯笑得像见了公鸡的黄鼠狼。
“告诉你？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不吃点苦头，哪会真正听我们的话？你现在连火元素都只是将将摸到门槛，还想去触摸雷霆？真是不知所谓。”
“别不高兴了，”他拍拍侄儿的后背，安慰道：“你这性子算不错的，这样留下的印象已经足够。若换成老三，你看我怎么整他。”
郭晔心说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吗？
“骄傲与羞耻并非对立，前者往往是后者的根源，谦逊才是唯一的解药。”郭子正话锋一转，又道：“你现在学习驭雷太早了，不过我倒是有几招可以教你，这些对于很多雷属性魂师都是秘密。”
讲到这，他脸上不禁泛起几分得意。
“因为这是你大伯我自己研究出的。”
……
伯侄二人席地相对而坐，郭子正在泥炉内添两颗松塔后点燃，香气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火是代表力量的元素，精于驭火的魂师通常拥有欲望，与随之而来的强烈决心，并驱使这力量实现自己的欲望。”
随后他捻起一搓泥土，使其顺着指缝洒下。
“而土是代表坚实的元素，控制泥土的魂师各式各样，但他们都拥有坚忍不拔的秉性。”
“与之相对的气，则是自由元素。使风的魂师往往超凡自在，向往平和的境界，你大伯我见过几位这样的魂师，其中一个还很会讲笑话。”
郭子正微笑，将茶碗中的热水倒出，缓缓渗入泥土。
“最后是水，水元素富有变化，避高趋下，就如同用兵之道。与水相关的魂师喜欢随遇而安，从不拘泥于一格，而这也是他们的特殊智慧。大伯之所以向你讲这些，是希望你能学会吸取他人的智慧，这对你的将来十分有益。”
“若只是闭门造车，人会变得刻板而陈腐，就像城里那群老冬烘一般，大侄子你不会想做那样的人对吧。”
见郭晔郑重表示肯定，他满意地点点头，又道：
“无论是人与人，国与国，还是其他的什么，魂师也不例外，倘若能采他人之长，人生也会变得完整而圆满。就好比这几大基本元素，虽然掌控十二元素是传说中银龙的权柄，但正因如此，龙族才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存在。”
郭子正用树枝指向郭晔心口。
“理解了这些，对你同样大有裨益。而接下来要教你的，还是我从一位海魂师身上得来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