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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温热的鼻息正慢慢变得急促,让龙誉不禁又瞪了他一眼,凶道,“阿哥你先看我编辫子!”
“先?”烛渊笑意深深,揽住龙誉袒露在外的肩,不忘拉起被子帮她盖住,垂眸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微微点头,“好,那我等然后。”
龙誉编得很细心很专注,专注得好似连烛渊变得愈来愈滚烫的体温都没有察觉到,而烛渊只是安静地看着那在龙誉手中不断交缠在一起的黑白发丝,看她把它们细心地编为一缕细小而整齐的发辫,就像把他与她永远相连交缠在一起一般,使得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与感动,在最后龙誉拿起另半段束发带要绑住发尾时,烛渊拿过了那半段束发带。
“我来。”指尖轻触,龙誉便知晓他心中情意,点了点头,捏稳了发尾,让他把束发带一圈圈紧紧绕在了发尾上,再打了一个死结,“好了。”
龙誉高兴地将那约四寸长的小辫举起,而后用发尾挠了挠烛渊的脖子,再笑眯眯地凑进了烛渊的颈窝,紧紧搂住了他,高兴道:“阿哥好暖和!”
“那阿妹想再更暖和一点么?”烛渊亦轻搂着龙誉,粗糙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背上游走,龙誉想挣脱,却被烛渊搂得紧紧的,让她无处可逃,只能在他怀里扭,反抗道,“阿哥,你不能再当毛驴了,今天先暂时当秃驴吧好不好?”
“这可不行,阿妹有见过毛长到一半叫人家缩回去不长了的么?”烛渊捏住龙誉的腰让她不要动来扭去,贴着她的耳畔吐着温热暧昧的气,“还有,阿妹你这么扭来扭去无疑是在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只会让我更快地变成毛驴。”
龙誉果然听话乖乖不动了。
“阿妹现在安静已经晚了,毛驴已经长成,要展现禽兽本性了。”对于龙誉的乖乖听话,烛渊浅笑出声,“而且阿妹昨夜不是还说要好好补偿我的么?怎么可以临阵怯场呢?”
“不是临阵怯场。”一想到昨夜自己说过的话,龙誉便没了拒绝的理由。
“那是我弄疼阿妹了?”烛渊在准备发起攻城准备时突然停了下来。
“也不是。”她不疼,反倒……无耻地觉得挺舒服的。
“那是什么?”烛渊挑眉,语气有点冷,还有点看穿了龙誉心底小九九的味道。
“嘿嘿,没睡够,想再睡睡而已。”龙誉愈说愈小声。
“既然不是疼那就忙完了再睡,累了会让阿妹睡得更舒服的。”烛渊浅笑说着,俯身吻住了龙誉那还留着昨夜欢爱印记的锁骨,“早知如此,阿妹方才就不应该吵醒我。”
龙誉撇嘴,想用身体做无声的反抗吧,可谁知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先妥协,最后还是软绵绵地沉溺在了烛渊的温柔进攻中,因为交缠在一起被编成辫子的发丝使得两人总是不能相离得太远,烛渊想截断却被龙誉阻止,她说她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感觉,不想要分开,烛渊则笑着说阿妹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只会让他更兽性大发,龙誉则搂紧他的脖子说只要是他,她都不怕,烛渊深深稳住了她的唇。
晨曦渐渐变暖,屋内缠绵升温,直至激情过后龙誉再也支撑不住袭来的倦意,枕着呼吸急促的烛渊的臂弯窝在他怀里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烛渊轻搂着熟睡的龙誉,却再无一丝睡意,良久,轻轻拿开了龙誉搂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坐起了身,却一时忘了他们的头发还缠在一起,因起身而被牵扯住的发丝使得龙誉嘤咛一声,虽然烛渊已经迅速矮下了身不让发丝再牵扯到龙誉,可龙誉还是将疲乏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儿。
“阿……哥?”倦意蒙蒙中,龙誉先是用手按住了被发丝拉扯而生疼的头皮,而后在看到半撑起身的烛渊时便又摸索着搂住了他的腰,迷迷糊糊道,“我不要阿哥走。”
烛渊轻轻抚摸着龙誉的长发,温和小声道:“阿妹不是想快些把秧苗种到田里去么?我要去看看我们的田垄可以种下秧苗了没有,我不去哪儿,很快就会回来的,阿妹睡一觉起来便能看到我了。”
“秧苗?嗯……那阿哥早些回来,不要再像前两天那么晚回来,我怕阿哥不回来了。”龙誉困倦迷蒙的双眼依旧只能睁开一条缝儿,虽然她极力想要睁开。
“阿妹放心好了,我会赶早回来的。”烛渊的眉眼刹那变得温柔。
“嗯,阿哥还要记得回来给我编头发的。”龙誉迷迷蒙蒙的状态下还不忘烛渊欠她一根辫子,看到烛渊点头才收回自己搂住他腰身的手,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烛渊隔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只见他左手食指轻轻一勾,他们那被编绑在一起的发丝便被平齐割下,烛渊将那一条四寸长的小发辫放在手心里轻轻抚了抚,最后将其放在龙誉微微打开的手心里,龙誉立刻握紧,咂咂嘴,翻了个身,沉沉睡了去。
烛渊嘴角的浅笑渐渐归于凉淡,穿好衣裤,照着那日龙誉给他缠布帽的方法把他那一头白发遮到布帽下,洗漱完,到厨房里拿了一只龙誉昨天弄的白馍锅贴,再拿了一把锄头,一边吃一边离开了木楼,然而他去往的方向不是屋后山的田垄,而是往村中的方向走。
龙誉醒来时太阳已西斜,漏过微掩的窗户正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使得她在睁开眼的时候不禁抬手挡道眼前,以遮住这刺目的光线。
一抬手,她便瞧见了被她握在手心里的他与她的发丝编就的小发辫,笑吟吟地将小发辫捏在手里,对着那刺照到她眼上的阳光举起,看阳光将那银白的发丝染得近乎金黄,耀眼而温暖,不由笑得更开心。
然而屋内静悄悄,龙誉唯闻她自己的呼吸声,窗外偶尔传来风拂树枝树叶发出的飒飒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龙誉将小发辫再一次在手心里握紧,揉揉眼睛,对着空静的屋子轻唤了一声,“阿哥?”
屋内依旧安静,没有应答之声,更未见烛渊的身影出现。
“阿哥!?”龙誉猛地从chuang上坐起身,眸中有难掩的紧张,然而只有她的声音在屋子里浅浅回荡再瞬间消散,没有那一向带着玩笑的声音回应她。
龙誉连忙冲下chuang,正要往屋外跑去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片缕,微微垂眸便可瞧见他在她锁骨胸前留下的印记,脸色微微泛白,匆匆将衣裤套在身上,鞋也未穿,绑腿也未缠,甚至连赤着脚就往外冲,然她冲出去之后又冲了回来,冲到小屋里拿起昨日他送给她的木梳,与那根小发辫一齐紧紧握在手里复往外跑。
她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害怕,害怕他不在身边,害怕他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她只是睁开眼没有看到他而已,她也模模糊糊地记得他说过他会很快回来,可她还是莫名害怕,她知道,是因为那日在山市听到的那些话。
她如今竟不知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她只是想不顾任何后果地与他一起离开圣山,离开那个带给他一切苦难的圣山而已,可她却没想过会因此而让苗疆百姓恐慌,让苗疆陷入惶惶之中,那是她最爱的苗疆,这是她最爱的人,她不想苗疆受苦难,她更不想他再受苦难。
而她之所以会选择安平这个深山中的小村寨,不仅是因为安平远离苦难,更是因为安平远离那给他带来苦难的地方,远离王都,圣山,以及那时常都会谈论到王都或者圣山的地方,这样才不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堪去回忆的过往,她想要他把过去的苦难淡忘,她想要他安安然然开开心心地走完这一辈子。
她不想他是什么大祭司,那只会把他束缚在过去的悲伤中,可他却又是能让圣山安稳,让整个苗疆安神的圣山大祭司,她亦不想苗疆再遭受任何苦难。
她也知道的,他从不在意什么,即便苗疆覆灭他也不会在意,他无谓生,也无谓死,这个人世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可他对苗疆来说不是可有可无,对她来说更不是可有可无。
若他真是苗疆的神,那她——
不!不能!龙誉突然被自己脑子里一闪而逝的想法震惊住,脸色煞白,紧紧咬着下唇用力摇头,想要驱散自己心中的这种想法。
她不可以也不能这么自私!他在这儿过得很开心,是她在圣山从没见过的开心,即便他嘴角边上的笑容仍旧是三分懒散七分虚假,可她却看得出,他眸中的笑意却在一日日加深,与在圣山时他那只有冰凉与冷意的眼眸完全不一样。
即便在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便村民还不能接受他们,可她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像普通男子一样,会拿起锄头,会走进田垄,会弯腰锄地,会上山劈柴,会到河里挑水,还会修补屋房,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不再是那个终年只坐在蚩尤神殿里拿着蓍草卜算着世间万物命途,高高在上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祭司。
是她一天天看着他的变化,他第一次拿起锄头时那滑稽的模样她记得,他第一次割草拿反镰刀的黑脸她记得,他第一次担起扁担摇摇晃晃的模样她也清楚记得,她更记得他冰凉的眉眼一天天一点点融入温馨与暖意后的笑容,温柔似风,干净似水,纯净得仿佛容不下一丝沉淀,令她心悸。
她想就这么一直一直下去,做真正的安平人,永远住在在深山之中,远离一切世俗,远离一切繁杂,在这儿落户,在这儿扎根,在这儿绵延世世代代。
他们,可以吗?抑或说,她可以吗?
龙誉慌乱地往屋外跑,没有注意到楼前的小块方地上没有了她三天前种下的嫩绿秧苗。
龙誉是在他们的那一块田垄里找到的烛渊,已是即将日薄西山时分,烛渊双腿裤脚别到膝盖以上,双脚埋在泥水里,露出那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在黄褐的泥水和黑色的裤管间显得异常突兀,此刻他右手里握着一把翠绿的秧苗,正半弯着腰用左手将秧苗插到田里,而他面前的田里已经七倒八歪地插好了好几排的秧苗。
龙誉站在田埂上看着这一幕,顿觉鼻尖酸涩得紧,竟又是不争气地想要落泪,使得她不得不用手背用力搓搓眼眶,以防眼泪冒出眼眶。
“阿哥!”龙誉站在田埂上冲烛渊大声喊,烛渊这才抬头看她,而后站直腰,向她走来,在看到她*的双脚和身上乱糟糟的衣衣裳时,眸光不禁沉了沉,“阿妹就这么跑出来,不怕石子再刺破你的脚底把你刺成瘸子么?”
龙誉却不管,也不嫌弃烛渊身上有脏污的泥点子,张开双臂就搂上烛渊的脖子,撒娇似的笑着,“有阿哥在,我不用担心自己变成瘸子的,阿哥是不会让我变成难看的瘸子的!”
“阿妹又在这田垄之上做出这么热情似火的举动,就不怕再把哪个过路的小姑娘给吓着了么?”烛渊浅笑,因为双手满是泥水且还拿着秧苗,没有回搂住龙誉,只是柔淡地看着她。
“我搂我男人,怕什么?”龙誉挑挑眉,“就算我和我男人在这儿野合,也没人管得着我。”
烛渊也挑挑眉,“啧啧,阿妹想野合?这儿?阿妹的口味怎么瞬间飙升了?”
“对呀,就是这儿,怎么样,阿哥要不要试试?”龙誉笑着伸出舌头,在烛渊薄薄的唇上轻轻舔了一舔。
烛渊看看龙誉,再看看身边的田埂身后的水田,嫌弃道:“还是不了,太脏,而且我没有表演给别人看的癖好,若是阿妹想,晚上闲了我们再接着打架。”
烛渊的话还没说完,下唇又被龙誉咬住,只见龙誉凶狠地瞪着他,凶道:“阿哥,你忘了你今天出门之前跟我说了什么了吗?”
“忘了。”烛渊看着龙誉凶神恶煞的神情,一时起了逗弄之心。
龙誉本是生气地想把烛渊推到水田里,可想想还是算了,这衣裤脏了还是需要她洗,她就别给自己找事了,而看着烛渊浅笑吟吟的眉眼使得她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放过了烛渊的下唇,也松开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拢到身前,抓起一把在他脖子上挠了挠,佯装委屈道:“阿哥答应过我今天给我编头发的,也说好了在我醒来之前出现在我面前的。”
烛渊知道龙誉在佯装,还是笑得温柔,“阿妹不是在意这些秧苗在意得紧么?我瞧着要是再不把它们挪到这田里来,就不是苗而是草了,那样阿妹岂不是要伤心死?”
龙誉看看烛渊手里的秧苗,看看他泡在水田里的双腿,再看看水田里那东倒西歪的秧苗,最后再抬头看看他的眼睛,眨眨眼问道:“阿哥会插秧?”
“不会。”烛渊回答得诚实,“虽然我不会,可是我还有一张嘴,再不济我还有一双眼睛,问不会也看得会,我又没有阿妹蠢,对吧,阿妹?”
“阿哥去问了村里人怎么插秧!?”龙誉吃惊。
“嗯,阿妹不相信?”烛渊眉眼温柔。
龙誉笑着用力摇了摇头,张开手又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夸赞道:“我的阿哥好棒!”
一向从不愿开口与别人多说一句话的他竟然会独自去向村子里的人请教,请教怎么插秧!?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开始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安平中人了!?
他如此大地转变,对她来说,怎是一个“欣喜若狂”了得,虽然他插下的秧苗必须要她返工一回,可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她很开心很满足了。
“阿妹,我身上很脏的。”对于龙誉这突来的热情激动,烛渊有些不解。
“脏就脏,我不嫌弃,就算阿哥变成泥人我也不嫌弃,我又不是阿哥,那么爱干净。”龙誉无所谓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而后握住了他满是脏污泥水的双手,拿过他手中的秧苗,笑望着他,“阿哥,你这样的速度弄到明天都弄不完,你歇着,我来。”
烛渊眸光如波一晃,柔柔暖暖,微微俯身,也学着龙誉平日里最喜欢的动作,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唇,松口之前不忘轻轻舔上一舔,“阿妹这样会把头发全部弄到泥水里,阿妹既然都把梳子揣来了,不是想让我帮阿妹编辫子么?”
他承认,就他这连勉强都算不上的插秧水平和速度,只怕弄到明天都弄不完。
龙誉听闻烛渊的话,抬手就要拢住肩上的长发,却被烛渊捏住了双手,有些无奈道:“阿妹你不嫌弃你的手脏,我都嫌弃你的爪子脏,到这边来洗手。”
小小的沟渠旁,蹲着两个身影,本是烛渊牵着龙誉走到沟渠边,蹲下后却是龙誉细心地帮烛渊洗净手,细心得就是连指甲缝里都一齐帮他清洗干净,烛渊看着龙誉细心的动作,眼里有说不尽的柔情。
最后,因着身高缘故,龙誉连坐都不必坐,烛渊用尽自己最大的本事编成了一条还能勉强入眼的长辫。
毕,烛渊将龙誉鬓边的几缕碎发替她别到耳后,眉目温柔,“我喜欢阿妹绑辫子的模样,盘发什么的,不适合阿妹,阿妹还是这样漂亮。”
这样的日子很暖,却不知能撑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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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写得已经很纯洁了,还是黄条一脸,伤!改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