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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岁,一向平淡的眼睛此刻满布血丝,便是身体似乎也在这一日之间极速消瘦,那棉布袍子穿在身上竟呈松松垮垮状,仿佛那宽松的衣袍之下是一身的瘦骨嶙峋。
“晚辈白雎见过林大将军。”白雎抱拳向林龙深深一拱手,“至于见谅之说,晚辈不敢当。”
“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小蝉儿没能嫁个白公子,真是没福分。”林龙淡笑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
“若林大将军夤夜邀晚辈来说的是晚辈与大小姐的婚事,晚辈想,不必了。”白雎听到林蝉蝉的名字,直起了腰,看向林龙,然而他一抬头,看到的不仅仅是林龙,还有垂挂在他身后墙上的美人画卷。
画上的女子,是阿誉!?
“白公子既无心于小蝉儿,我自然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林龙知道白雎已经注意到墙上的画卷,仍只是和气地看着白雎,慈祥地笑道,“夤夜邀白公子前来,是想与白公子说一个陈旧的故事,只是不知与白公子初次见面,白公子可有兴趣听我这个无趣之人说这无趣之事?”
“晚辈愿洗耳恭听。”白雎从画卷中的苗族姑娘身上回过神,再一次向林龙微微垂首躬身。
“既然如此,白公子请坐,我让黑泥上些茶水来。”林龙笑得沧桑,“长夜漫漫,故事,细讲细听才有味。”
夜风习习,故事如卷轴一般慢慢打开……
苗疆,圣山。
独空在一个无人之处,对月独饮。
“独饮易醉,大巫师这是在买醉么?”烛渊不知何时出现在独空面前,正慢慢向他走来。
独空轻轻一笑,有些自嘲道:“我倒是想醉,不过买醉不是一个真正男人应该做的事,不过是夜来无趣,自己寻些事情做而已,如何,大祭司也要饮几口?”
独空说着,将手中酒坛向烛渊一递。
烛渊接手,将酒坛放在鼻底嗅了嗅,又将酒坛递回给独空,嫌弃道:“饮酒也要有讲究,这酒太难闻,难以下咽。”
烛渊说罢,在独空身边席地而坐。
独空难得地哈哈一笑,昂头又是自顾自喝了几口酒。
“大祭司,我一直忘不了当年那一幕,那是一只禽兽,撕毁了我一生的梦。”独空没有再继续喝,将酒坛放到了面前地上,浅笑,声音却是冰凉如夜风,“是大祭司你告诉我什么叫仇恨。”
“呵呵,大巫师这么说出来,是想要感谢我呢,还是要报复我呢?”烛渊也是浅浅一笑,说出的话漫不经心。
“我曾经是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什么叫恨,把我原有的生活与性子完全扭曲了。”独空摩挲着酒坛,似是在自言自语,“可后来,我觉得我不该恨你,因为你并不是我的仇人,也是因为你,我才能活至今日。”
“若不是想着要等待时机报仇,只怕我这条命早已不知死在了何处,更不会有如今这个随时可以手刃仇人的身份。”独空笑得愈来愈嘲讽,“只是我突然间觉得,我就这么一刀将他杀死是便宜了他,我恨他,我想看着慢慢受尽折磨而死。”
“而我这个所谓的大巫师的身份,是一生的耻辱。”
“其实我的心也是黑的,非要看着仇人生不如死,才会觉得这二十年没有白活。”
说至最后,独空的笑声已经变得苍凉。
“大巫师的心只是黑了而已,而我的心,则是早已经死了。”烛渊听着独空的话,仿佛在听一首平平淡淡的曲子,听完仍旧慵懒浅笑,“这个世界在我眼里早已成灰,不论心黑还是心死,都已无谓,若是大巫师放不开放不下,一把刀子,就能解决一切。”
“一生性命,不过一把刀子的事情。”烛渊拿过了独空面前的酒坛,“我如今活着的意念就是要看着曾经夺走我一切的人生不如死。”
“同你一样的追求。”烛渊说着,将酒坛放到了嘴边,皱眉昂头饮了一口酒,“不论你还是我,注定做一个没有心的人比较好。”
“可命运总有意外,我们纵是算尽别人的命运,也卜不透自己。”独空又夺过烛渊手中的酒坛,笑道,“大祭司的命运,不是掺进了不可预知的意外了吗?”
“彼此彼此。”烛渊淡淡瞟独空一眼,抬手一拳砸烂了他手中酒坛,酒水湿了他一身。
独空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祭司一时哑口无言。
是的,他们的人生,意外已发生,无可逆转,也无法改变。
------题外话------
好吧,大叔要出门喝酒,今天暂且9点吧~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