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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蝉丫头,在家里大伙都是这么叫我的。”
“停停停,林蝉蝉,请回答我的话,若是不说就别再跟着我。”小娃娃,能不能不要偏题?
林蝉蝉这才稍微乐意了些,虽然连名带姓一起叫还是有些不顺耳,但是比什么大姑娘好听多了,于是撇了撇嘴才答道:“我大伯教我的,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得很好,好人都没有看出我是中原人是不是?”
“那么你既然有家你为何不回?”曳苍抓住了重点,这种天真的小娃娃,绝对不可能是江湖中人,也不会市井之人,当是中原某个武学之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他想不明白她一个大小姐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跑来苗疆做什么?还有,她姓林,实在让他不得不与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我……”林蝉蝉欲言又止,她能说她是为了逃婚才从家里跑出来的吗?这样他知道了她有了婚约还会娶她吗?于是在慌乱中改口,“我家里去年遭了匪徒,家人,都,都死了……”
林蝉蝉撒谎的时候不敢抬眼瞧曳苍,生怕曳苍看穿了她的谎言。
“是吗?”林蝉蝉蹩脚的谎言曳苍一眼就能看穿,只是未有戳穿,她能无条件相信他,他却不能无条件信任她,中原与苗疆之间,始终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他虽不杀她,却不代表把她当做自己人,一个身怀上上层轻功只身来到苗疆的林姓中原女子,要探究的,的确不少,“那你家人真是将你保护得极好,那就算家毁了,你大可投靠亲戚去,为何要独身一人来到向来与中原不和的苗疆?”
“因为大伯说苗疆都是好人,比中原人好多了。”这一次林蝉蝉想也没想便回答了,起初她是不信的,起初她也没想过要到苗疆来,可是她觉得若是在中原,不论她逃到哪个角落二叔他们都能找到她,无路可走之下才想到要来苗疆的,而且,“苗疆有我所向往的东西!”
林蝉蝉眼里是纯净的笑意,她的话没有说完,她也不想对他说完,不然定会被耻笑,她想说的其实是苗疆有她向往的爱情,像大伯与她为见过的大娘的爱情。
忍不住再多看了曳苍几眼,她算不算是找到了她所向往的爱情呢?
只是林蝉蝉没有察觉到曳苍眸子深处的寒意,果然,是有目的而来的吗?那么,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吗?目的是什么?圣教?还是大人?
可若是心怀目的,又为何这么明了地说出来,她究竟是不是细作?可有这么蠢的细作吗?
不过,与其将她扔在莽莽山林等同于让她处于暗处,不如将她带回圣山处于他时时可见的明处为好,他不信这个小娃娃还能有通天的本领在圣山也能掀起风浪不成?
“那你可知苗疆的人都是对中原人恨之入骨的?”曳苍盯着林蝉蝉,实话实说道。
“我当然知道……”说到这里林蝉蝉有点气弱,毕竟在她眼里,苗疆是无辜的,即便是门派之争也不该牵扯无辜的苗人,可是二叔他们似乎都不管这些,觉得凡是苗人都是该铲除的,她曾和二叔狠狠地争执过,结果是被禁足半年,“我觉得,中原门派做得不对,我觉得苗疆很无辜。”
曳苍微微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中原人说中原人的不是,只觉得可笑,中原人,可从未将苗人当人看,“你只觉得不对,可又曾为你觉得无辜的人做过什么?”
曳苍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可笑,他这是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什么?
果然,林蝉蝉被噎得无话。
“既然你说相信我,非要跟着我走,那么到了我所住的地方,若是不想死,就不要暴露你中原人的身份。”曳苍冷冷凉凉地看着林蝉蝉,看着林蝉蝉只觉得周身发寒,然而却见曳苍的眼神丝毫不像在与她说笑,“那是一个中原人踏足皆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方,如此,你还要跟着我?”
林蝉蝉心里咯噔一跳,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说了我要嫁给你,当然要跟着你!”
曳苍的内心又坍塌了,好恨嫁的小娃娃啊,到了圣山,若是她让别人看出了她是个中原人,是死是活便只能由大人来定夺,那也省了他为留她还是不留她而纠结闹心。
“不过好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省得我出了岔子你就没了媳妇了!”
“……”
“还有还有,好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媳妇叫不出相公的名字不就是一个大大的破绽吗?”
“……”
“还有啊,好人你家是不是大宅子里的啊?是不是有很多规矩?不然怎么用这么讲究呢?”
“……”曳苍好拧巴,“苗疆没有相公之称,所住的地方叫吊脚楼不叫宅子,到时你把自己当哑巴就行。”
“那会让别人说好人你娶了一个哑巴累赘的!”
“……”天,他至始至终就没说过要娶她好不好!全是她一个人在自弹自唱!算了,他还是快些回圣山向老左求救吧,好歹在这对付女人的事情上他还是承认老左比他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的。
瞧人家朵西姑娘多温柔娴静啊,他身边的这个到底是个什么姑娘啊,有这样的细作吗……
啊!造孽啊!
圣山。
烛渊终于是回到了蚩尤神殿,他这二十年来从未离开过蚩尤神殿,可是这两个多月来他不仅频频离开蚩尤神殿,还三次离开了圣山,真是让整个圣教都诧异不止,而他却不在意这些,一回到圣山便径自回到蚩尤神殿,不再瞧龙誉一眼,任恭迎的沙耶娜将她带走了。
烛渊有重度洁癖,一回到蚩尤神殿便直往泉走,迅速地将自己剥干净便泡入了泉水中。
“曳苍。”烛渊习惯性地指使曳苍做琐事,可是回答他的是布诺而不是曳苍。
“大人,曳苍下山去了,还未回。”布诺躬身收拾烛渊扔了一地的衣衫,看着那节日时男子才穿的盛装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便又恢复平静,心里想着曳苍下个山居然比大人还晚回,且去了那么久,真不知到底干什么去了。
“去多久了?”烛渊清洗着身上令他不悦的味道,淡淡问道。
“回大人,八日了。”
“八日?倒是挺会玩。”烛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让他查的事情如何了?”
“属下,不知。”布诺倒是想帮曳苍说好话,可是他面对大人又实在说不出谎话。
“王室那边如何了?”烛渊没有继续曳苍的话题,将身子再往泉水里浸下一分,将头靠到了池边上,微闭起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长安来的使臣本就不是个正直之人,如今已被那姓周的剑南都督成功地挑唆,已经在返回长安的路上了,苗王阻拦不了,只怕过不了多久苗王就要大大的头疼了。”
“呵呵……”烛渊不为所动,只是浅浅一笑,“还有呢?”
“属下想,大概也过不了多久,王室就会有人来到圣山。”布诺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属下还得到消息,七日前,靠近王室的黑龙沼有异动,只是曳苍不在教中,属下抽不开身去亲自查探。”
“七日前?”烛渊微微睁开了轻阖的眼,眼中寒光阵阵,七日前,正是台凯遭戮的日子。
“布诺,有些人,该是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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