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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阿爹,你只是市坊中和善有礼的儒商,老来得闲,在乡间开蒙小童,授些课业罢了。我只是任性胡为,世俗爱财的女商,求些浮财肆意度日罢了,仅此而已。
“顾娘子?”
阿盛轻声唤她,手里的拂尘悄悄在她胳膊肘上顶了一下。风灵蓦然回过神,头一个念头便是要去寻拂耽延问个明白。他自小长在莱国公府里,去岁才去江南道见的阿爹阿母,他便是这所有疑问的结点。
风灵收起涣散的心神,搀扶着李世民在阁子内一幅幅画像望过来,她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莱国公的那幅画像,魂不守舍地在凌烟阁内盘桓了半日。直至午膳时分,李世民再挪走不动,便下了阁子,唤了步辇来抬回甘露殿歇息。
捱到薄暮时分,李世民瞧着风灵坐立不安的模样,只当她为要出宫游顽心焦,便也不多留着她,命人去替她备车。
风灵辞谢了,只要了一匹马,说是要换一身男儿胡装,出行方便,连侍婢也不肯带一个。
天色擦黑时,风灵在怀远坊的坊门前带住了马,坊间不得驰马,她便下了马,牵着往怀远坊深处去。
到了宅子门前,正遇上厨间的两名仆妇相携出门去逛,那二仆妇见着风灵立时便掉头往宅子里跑,扯着嗓门欢天喜地地高呼:“娘子归家了!娘子归家了!”
因这中秋佳节的缘故,家中仆婢大多出去顽逛,连寄居的韩拾郎也未在家中。闻声出来迎她的,不过是那老管事。老管事乍一见她牵着马立在门外,倒没了主意,一面接过她手里的马缰,一面欢喜道:“归家便好,归家便好,也免教阿郎三天两日独自吃闷酒。”
“怎的他总吃酒?”风灵心里一阵愧疚,拂耽延在军中时日长,酒自是能吃得,可在沙州时,并不见他多吃,每每极有节制。眼下可是还恼着她,连月来只管吃酒?
她的一颗心,教思念和凌烟阁里的那些疑问同时绞缠悬荡着,极不好受,再耽搁片时只怕要爆裂了胸膛。
风灵快步走进宅门,绕过影壁,穿过前堂,幸而这宅子不大,不过几步便到了后院。
后院正中立了颀长端直的一人,数月不见,清减了不少,一袭家常的圆领襕袍松垮在身上,襟前沾着点点酒渍。他面颊上不知何时蓄起了短短一圈的须髯,将他本就深邃的轮廓衬得越发显消瘦。
“阿延。”风灵唤他一声,疾步过去。
本以为他会伸出手来接她,会张开臂迎她,可他纹丝不动,如石柱伫在原地。
风灵在他跟前收住脚步,嗅着他身上的酒气不知所措,隔了好几息,方才抬手去抚他的面颊:“阿延,你怎吃那许多酒?你怎不爱惜……”
一股酒气朝她直扑下来,拂耽延俯身将她紧紧揽进怀中,在她耳畔低沉地半求半命道:“你莫再走了!不许再走!”
酒是风灵最喜的五云浆,自玉勒图孜走后她未再沾过,此刻沉浸其中,犹如溺在了酒水中,半滴未进口,脑袋倒先昏沉起来,险些就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