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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们这些没有细圭笔又没基础的学子了。陶先生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教学,从没站在学生的角度上考虑,或许先生真能教个一俩分出去,但也只是让人东施效颦,浪费时间而已,以实用性来说,学生认为还不如让朱公来教琴弦和铁线的运用。”
“先生以为然否?”微微拱手,卓文笑着抬头,那嘴角边的一抹自信弧度,却叫陶公胆颤心惊,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入骨三分的凌厉措辞竟然出自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之口!陶公此刻纵有有千言万语想反驳,可老口一张,却竟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忽然之间,甚至连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竟然有一股子的挫败感…
旁边听课的朱公此刻却不由得眼睛一亮,原先对卓文的失望顿时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惊艳!此子观点犀利,去朽创新,若能一帆风顺,未来将大有作为!
卓文的一番话,就如同被新春融化而摔落地面的冰棱一般,清脆而锋利的警告声顿时惊醒在场所有学子,渐渐地,随着议论声的加大,也终于有了偏向卓文的声音出现。
“对啊,我们不能光看表面的华丽,还得讲实际才行啊,高古游丝固然好,但实在太复杂太难了一些,实用性的确不如琴弦和铁线呢?”
当然,反驳的声音更多,他们大都是陶公的铁粉,先不管卓文说得有没有道理,当面抬杠陶公他们这些学子首先就表示不爽,七嘴八舌一出,无脑喷子的声音很快就淹没了卓文那为数不多的支持者。
“什么瞎扯淡的歪论,区区一个临摹境的小画师,你以为你是封王画师还是画圣了?竟然敢口出狂言,妄谈画道,不止蔑视教师,还误导学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的?”
“像这种大放厥词没有尊卑的混账,应该取消他的学位,将他赶出崇画堂才对!”
“就是就是,他在的一天,整个学堂都是乌烟瘴气,高古不如琴弦铁丝?这种傻子理论竟然也敢讲出来。”
一时间,整个学堂乱哄哄的一片,而看着这些激动的喷子,卓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被卓峰洗了脑的陶粉,毕竟卓峰这小子最惯用的伎俩就是奴役无知群众,卓文早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让他郁闷的是,他隔壁桌的林扞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是一副非要干死自己不可的模样,卓文无语,不过倒也无所谓,你们要真能让我出学堂,我还真得感谢你们,这种地方,不来也罢。
前排的座位上,卓雅紧张地看着被众人围攻的卓文,心中纠结万分,其实她根本听不出理论的好坏,心中矛盾之处在于她想站出来支持卓文,却有些害怕,毕竟对于女生来说,舆论是最可怕的武器,百口莫辩,轻轻松松就能毁掉一个人,她之前已经体验过一回了。
卓雅这边犹豫着,终于下定决定要站起来支持卓文证明自己,然而,某个娇俏的身影却比她还快一步。
“我觉得卓文说得有道理。”一句话,十个字,梁思淡淡的声音,却让全场为止一静,坚定的神态,绝对的支持,一时间,这个神色清冷的女子几乎成为了整个学堂的焦点。
卓雅呆呆地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矮小一些却无所畏惧的身影,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子低头之感,这一刻起,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卓文会喜欢这个梁思了,就这种胆量、这种气魄,以及这毫无包袱的心态,如果自己是男子,恐怕也会被深深吸引吧?看来自己的失败,或许并非是偶然…自己总归还是欠缺了点勇气啊。
或许是梁思的出面,彻底地激怒了林扞,又联想到之前卓峰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说自己胆小怕事,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拍桌而起,你是卓家的荣誉画师又如何?我区区宣城守将之子,岂会怕你?
听了卓文半天有关高古的理论,林扞却是冷笑,在他看来,卓文不过就是没见过世面只会夸夸其谈的井底之蛙罢了,什么学习高古游丝不合实际浪费时间,分明是你自己不会画高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光会动嘴皮子有什么用,画师的道理,就应该笔下见真章,有种的,来斗图吧,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做高古游丝描的威力!”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顿时间,支持的声音一片高过一片。
“对啊,废话少说,有种就斗图,是真把式还是假把式,笔下见真章!”
“我看他是不敢吧,毕竟一斗图,他肯定就要原形败露,再也维持不住那夸夸其谈的姿态了。”
没有理会周围的冷言冷语,卓文不由双眼一眯,本来无缘无故他是没有兴趣斗图的,不过他一听到对方竟然想用高古游丝描来和自己对决,不禁是饶有兴致,冷笑道:“这位同学说的是,那么就斗图吧。”
而对于卓文的迎战,梁思虽有些意外,但却也不怎么紧张,因为她相信卓文不会输,如果以为卓文等级低就蔑视卓文,绝对会死的很惨,梁思可是亲眼见过卓文独自一人杀死一只二级狼将的,而且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四级临摹境!
局面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朱公此刻哪怕是想出言阻止都来不及了,因为卓文已经答应了挑战。斗图在山水界是一项神圣的活动,一场你情我愿的斗图,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哪怕是他身为执教也不能轻易阻止。
看到卓文竟然接受了林扞的挑战,陶公表面上平平淡淡,其实心中已经在冷笑了:“臭小子,我叫你狂,马上就让你栽跟斗,你以为林扞没有绝对的把握会轻易挑战一个人么?高古游丝描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可惜,对于已经领悟‘那个技能’的他来说,高古也只比琴弦的难一点点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