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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迥然不同了,可以说靠着一个举人的功名,即便不做官,想过平常富足的日子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要想做官的话,举人功名就不够用了,要进士才行。举人一般也就是做到知县为止,能做到知府的很少,封疆大吏基本沾不到边。进士就不一样了,有可能做个县令,也有可能直通宰相,官阶之差天壤之别。
所以,某人一旦进士及第,所有人都会把他当作未来的宰相,至少他有这个资格了,至于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之后,到底能不能当上宰相,自然无人知晓。但谁也不敢随便得罪一个未来宰相。
况钟为况且设计的发展路线就是考取秀才,这一点唾手可得,然后考取举人。举人就不那么容易了,许多时候不仅仅是学问高低,更多的是命运、运气等等,至于进士,真要靠命了。
况钟的设想是要儿子凭借举人的功名做保护伞,行医天下,走儒医的路子。一个有举人功名的儒医,身份自然跟一般的大夫郎中天差地别,既可以求富贵,也可以保性命,可进可退。
在明朝,要想彻底改变命运,只有走科举的路子,别无他途。比如说范进,没中举人时,穷的饭都吃不上,天天喝西北风,一日中举,一跃而上青云,大把的银子有人送到手上,大房子有人送,更不用说家中器物和仆人了。
周文宾早就是秀才了,下一步就是向举人迈进。按说他不用上学了,只是他家中富裕,乐于和苏州的一些名士才子聚会,切磋诗文。
在周文宾鼓动下,这批青年才俊后来索性集体加盟了苏州府的一家书院,请当地名流宿儒来讲学。这当然比私塾强多了,可以说是小型的国子监。
“加盟书院,我们也好一睹况兄的文采啊。”周文宾的邀请倒是实实在在。
其实况且对书院的情况早已有所耳闻,也觉得那是个不错的场所,最主要的是书院没有固定的规矩,想去就去,不想去可以不去,不像私塾,要天天上课背书的。这样也不耽误他在家中学医。
“周兄美意小弟心领了,只是不敢擅自做主,须回家请示家父方能决定。”他拱手致谢。
“这是当然,不过我听说令尊大人对你游学向来是不反对的。”
况且含笑点头,没有再做推辞。
“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学中朋友可都盼着哪。”周文宾开心大笑,拊掌道:“来人,上坛最好的花雕来,我和况公子当浮三大白。”
“这个怕是不妥,小弟不该在外擅自饮酒。”况且急忙推辞。
“今日欢会,不饮酒焉能成欢,你放心,令尊若是见责,我定当到府上负荆请罪。”
周文宾不由分说,连连呼酒,他的两个仆人嫌伙计动作慢,径自进入后厨自己拿了,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刘妈原本想拦着,但看到周文宾的气度仪表,连话都不敢说了,哪里还敢阻止。
须臾,酒来,仆人给二人各倒了三盏,倒是不多。
闻到酒的香气,况毓也嚷着要酒喝,周文宾是喜欢热闹的人,哪会不肯,马上又要了一瓶金华甜酒给况毓和刘妈。刘妈也是好酒的人,平日里喝不到,此刻闻道甜酒的味道,就什么也不顾了。
况钟一生颠簸,长期积郁,患有严重的风湿病,是故常年炮制各种药酒,以调治身体。况且兄妹从小没事就偷着喝两口,长期以往,若说这酒量,兄妹两人可以说是有童子功的。
当下三人对饮三盏,然后仆人奉上一些鲜果干果下酒。况毓桌上也是一样。
三盏过后,两人就是随便喝了,吃些鲜果和干果。周文宾便对况且讲述一些书院中的趣闻乐事,引得况且频频开颜。
不知不觉间一坛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况且还未觉得什么,周文宾倒是有些多了。他忽然站起,环顾四周,然后说到:“别人都说我狂,我今日还要作件狂事。”
众人都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周文宾哈哈一笑道:“今日我要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