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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长三寸,在微弱的烛光中泛起蓝色的光。
略通医术的人便知道这是淬了毒的。
风伯手执着袖箭,本就不太平坦的脑门皱起无限波澜。
倒是躺在榻上的白衣公子先出言安慰,“不必担忧,这箭射在了车壁上,没有伤到我的身子。”
话虽如此说,风伯还是叹了一口气。
公子的身子打小就病弱。一点小病就要卧榻数日,如今在兴安县遇伏不说,还在这样的天气淋了雨。
此人正是建安王府世子,陆应淮。
传闻中,陆应淮是为神童,当年彼方有国朝贺,听闻大齐人善佛故意出题刁难。
问曰:绵绵阴雨二人行,奈何天不淋一人?
众说纷纭,唯有时年七岁的陆应淮答:自是不淋一人,因为淋的是两人。
再问:还是雨天,屋外雨声大振,如何赏雨?
众目睽睽,陆应淮再答:我就是雨声。
那彼方国的眼见说不过,耍起无赖,拿起进献的画卷最后一问:可设法为我将画中鸟捉来?
众人目光灼灼看向陆应淮,陆应淮从席间起身,举起双掌:“你将它从画中轰出来,我便设法将它捉来。”
一时间满堂喝彩,就连彼方国的臣子也夸赞陆应淮的多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九岁那一年,身中奇毒,身子逐渐羸弱。
唉。
那边陆应淮的咳嗽声惊得风伯从回忆中抽离。
风伯忙着起身走到陆应淮身前。
被衾中伸出一只骨节过分分明的手,宽大袖口处绣着金线铭文。
那双手在榻上点了点,风伯点头领命出门。
陆应淮看着被风伯锁上的门笑了笑,随即咳出一口血来,他连看也没看用丝绢抹了扔在地上,缓缓阖目,却并没有休息。
谁能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并派出三十死士伏击呢?
又是谁先收买他最忠心的奴仆,给自己下毒呢?
远方惊雷声大作,仿佛在回应他脑海中想到的那个名字。
齐帝,贺兰澈。
大雨在漆黑的夜里疯狂地冲刷着车壁,风伯赶到现场时,尸体已经被处理得七七八八。
雷电在空中止不住地炸开,叫风伯看清地上还残留的血迹。
风伯问道:“可查清了刺客来历。”
夜色下,两名侍从单膝跪地,左边的人答道:“死士一共三十人,据属下查明,所用招数皆属同一套路,彼此之间互有配合。更重要的是……”那侍从从怀中掏出一块墨牌递给风伯。
风伯接过后双目瞪向侍从,“你确定这块牌子是从刺客身上拿下来的,并非栽赃诬陷?”
又是一声雷鸣,电闪之下将腰牌上的字迹照得清晰可辨:建安王府。
风伯突然想起自家公子七岁时,净云大师给批的那一卦。
“父不父,子不子。君未君,臣非臣。”
躺在床上的陆应淮缓缓睁开双眼,喃喃道:“陆怀璧。第三次了,也是该斩断骨肉亲情的时候了。”
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咳到他双眼泛红,仅仅是双手捂着已经制止不了这种全身颤抖的咳疾了。
大约一刻钟,陆应淮终于狼狈地止住咳嗽。
上好的蚕丝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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