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呼唤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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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天，路海天没能唤醒柳丹，傍晚时分，朵儿来换他回家吃晚饭，只得起身。睍莼璩晓

    “爸爸，上半夜我在这里陪姐姐，下半夜罗师傅来换我，你就不要再过来了。我明天就回学校了，我……”朵儿说。

    “你一个小孩子，我不放心。”

    “爸爸，我不小了，初中生。我与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不比你们短，让我试试，说不定我能唤醒她。”朵儿眼睛忽闪忽闪，不知道是光还是泪。

    “唉——你，就试试吧。攴”

    路海天走出病房，随手把门掩上，又折转身，耳朵贴在门缝处，他要听听自己的儿子怎样呼醒柳丹。

    一阵沉默后，儿子开始说话了——

    “姐姐，好姐姐！你当真不理睬我们了吗？你来我们家四五年了，应该知道我们一家都是好人。我爸年轻时人穷志不短，从部队回来，白手起家，与我妈妈打拼这么多年，摆脱了了穷困，后来你来我们家，才真正使我们家富了起来，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前些年，学校的同学见我家有钱，开酒店，都说我不用读书，可以子承父业。所以我就懒得念书，在社会上闲浪荡，幸亏姐姐你劝我爸爸妈妈，逼迫我重新背上书包，才使我收了心，能在教室坐下来，静下心来读书。姐姐，我真谢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迟早是牢里的货……”说到此，朵儿突然停下来，没有声音邋。

    一席话，说得在门外的路海天顿时伤感起来，他感觉儿子比自己想象的懂事多了。

    “姐姐，希望您醒一醒，能听见我说的话……”房间里面，朵儿又开始了——

    “姐姐，你接送学校时对我讲的故事，我爸爸从来都没有给我讲过。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小甘罗拜相，司马光砸缸等等，你讲得多好啊！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故事的，我爸爸肯定也知道，可是他，他从来没有时间给我讲，他是穷怕了，总想抓紧时间多挣些钱，让我不再受穷。可是，他不知道，在中国，有一句古话：富不过三代，这好像也是你说的，不知道你对我爸爸说过没有，我记得你对我说过……”

    门外的的老爸听了这番话，不觉眼泪汪汪，想不到柳丹在儿子面前为自己办了这么细心这么难得的好事情，那些中国人教育下一代的经典故事，大凡有点知识的家长都知道，自己更是了如指掌，可是，怎么没有想起来要讲给儿子听呢？！我枉为人父，我真失职啊！

    “姐姐，我记得，那一年寒假前，大雪纷飞，地冻三尺，你去接我，在学校前冻得直跺脚，见我手冷，就把我的手捂在你怀里，直至我的手暖和了，才把踏板车寄存，背着我回家，我问，姐姐，为什么不骑车？你说，路滑，防止摔倒。我那时真不懂事情，当真趴在你背上，让你背，害得你在路上跌倒好几次，我反而好笑，姐姐，我真不懂事，真对不起您啊！呜呜——”朵儿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路海天听不下去了，鼻子一阵阵酸楚，眼泪唰地往下掉。难道，她柳丹把对自己的那份爱，转移到了我儿子的身上？为做继母打感情基础？不对，绝对不是！柳丹在自己面前，在老婆面前，在自己家的一言一行，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他连连摇头，转身要离开，却听见儿子又在边哭边说——

    “姐，我的好姐姐呀！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把您当成我的亲姐姐了，呜——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从那候开始，每次我坐在踏板车后面，总是把脸贴在你背上，总是紧紧搂住你的腰……我时时刻刻巴不得与你在一起。你每次端给我的饭菜，我总感觉特别特别香！你给我洗的衣服，我总是特别注意，特别小心不要弄脏了，你总是说，我很爱卫生，学校班主任也让我做卫生委员，其实我是为了您啊，呜——姐姐，我现在才说给你听，你听见了吗？以前，我是怕丑，怕爸妈说我，说我人小鬼大……”

    “哦——”路海天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那么爱干净，以前总以为是像他妈妈，是父母的遗传。

    “姐姐，您快点醒来吧，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好好念书，将来考取大学，为你争气，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家，等我回来，我、我要……”

    儿子的声音突然小了，门缝望去，他正在回头张望，见没有人影，他突然对着柳丹大声喊起来：“姐，我要、我要娶你，娶你做我的老婆！”

    一句话，让门外的路海天如坠五里云雾！

    “好姐姐！你醒一醒，听见我说的了吗？我说话算话，现在作兴姐弟恋，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们家，只要你同意，我不管别人怎样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儿子在里面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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