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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澈有些好笑地点点胞妹的额头:“把心装到肚子里,进去后,好好修炼,两年后,就可以离开这。”
“可我,可我还是不想进入玄武宫学。”长平有听进兄长之言,眼里泪水也渐渐止住,但嘴里还是抽噎个不停:“那里面的生活肯定很枯燥乏味,呆个几天也就罢了,要整整呆两年,我,我怕我坚持不住。”
“你专心修炼,时间会过去很快的,再者,宫学每月都会有两天休息日,到时,皇兄带你下山玩儿。”宫澈眉眼含笑,轻抚着她的头,声音如清泉石上流,好听而温润,这令长平公主对入玄武宫学的排斥,终于消减了不少。
“长平,你可是母后的宝贝,三哥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你不利。”说话的是淳王,他和庸王站在一起,嘴角挂着讨好的笑容,看向长平公主道出一句。
他本不想离京进玄武宫学,但听说皇后的一对儿女都会前往,于是,忍着被人嘲弄的可能,与庸王,还有二皇子淮王,以及九皇子靖王,清平公主一行,齐到了这玄武宫学。
宝贝被废,不能再重振雄风,虽说没有确凿证据指向那狂妄至极的少年,可他就是确定,乃至肯定是其做的手脚,令他失去了做正常男人的资格。
恨,他恨极云轻狂,连带着也恨东宫那位,所以,他要和老四结盟,将太子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进而在来日狠狠还击那不长眼的玩意儿。
而进玄武宫学修炼,就是他接近皇后嫡子最好的机会。
只要他亮出结盟的意图,眼前这看似无欲无求,对任何事都看得云淡风清的四皇子,势必会点头同意,与他共谋大事。
哼!身为皇子,要说哪个没有惦记庙堂上那把椅子,打死他都不信。
更何况眼前这人身份并不比太子差,且又有一个颇具手段的母后做依靠,不去琢磨那把椅子才怪。
装,在他看来,什么无欲无求,什么云淡风清,全都特么的是在装腔作势,韬光养晦罢了!
淳王也有过奢望,然,在得知自己再也不能振男儿雄风后,那个埋藏在他心里,被他同样伪装极好的野心,似那熊熊燃烧的火苗,猝不及防之下被彻骨的冷水浇灭,连点火星子都没有留下。
至于庸王,在他看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即便有心争夺那把椅子,也不是宁王和太子的对手,所以,平日里,他没少故意挖苦身旁这位傻弟弟,好让其早一日认清事实,免得终了惨败收场。
年岁小的那几个,淳王根本就没往眼里放,同样的,他也没将二皇子淮王放在眼里。
宫中任谁都知道,淮王的母妃蓉嫔,不过是一罪臣之女而已,有这样的母妃在,于淮王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没错,确实是耻辱,试想下,本是掖庭一低贱的女婢,竟不知用什么手段爬上龙床,仅仅受寵一次,便怀上龙嗣,这在后宫之中,可是很受人诟病的。
因此,淮王的母妃到现在,都只是个嫔,且自受孕淮王那次后,就没再被帝王寵幸过。
蓉嫔在后宫是个隐形的存在,淮王在众兄弟姐妹中,亦是个隐形人。不过,朝堂上倒是有那么几个大臣,对淮王的态度挺耐人寻味。
“三哥,你难道不知进了宫学,咱们的身份就不管用了吗?”在宫中,能被长平公主真心唤声皇兄,除过她的胞兄宁王,另一个就是太子了,旁的兄弟姐妹,她压根就没往心里放过,即便是和她关系不错的靖王、豫王、燕王三个,也不过是被她看作玩伴,是巴结她这位嫡公主,想要为他们的母妃寻找提升位份的虚伪小人而已。
然,她虽觉得靖王三人虚伪,却并未心生反感,毕竟皇家淡薄如水的亲情,及寻着法子为自身钻营等不堪面,打小就在他们眼前摆着,基于这点,她倒也能理解靖王、豫王、燕王他们围着她转的‘苦心’。但淳王就不同了,长平公主可是打心里讨厌,瞧不起这位皇兄,缘由么,无非是淳王平日里的荒唐行径,入不得她的眼,甚至被她极度鄙夷。
淳王的思绪在长平公主音起时,一瞬间被拉了回来,闻言,他心中暗恨,自己堆着笑脸讨好,非但不被人领情,反倒还如此呛声,这是完全不把他瞧在眼里么?心中再着恼,他脸上却始终保持着笑容,丝毫不动声色:“是有那么一说,可咱们的身份谁都不能否认,不是吗?”
“莫非三哥还打算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宫学里面耀武扬威不成?”
长平公主眨着无辜的眼眸问。
“在长平心里,三哥就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淳王笑得轻松自如,似是完全没听出其话中带刺,见长平公主脸色微变,他很自然地挪开眼,看向清平公主:“八妹,你这一离京,就不担心十八弟在宫里有个好歹吗?”说着,他挑挑眉,没等清平公主作答,又道:“瞧三哥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十八弟现在圣眷正隆,别说是有人不敢欺负他,那小人儿即便在宫里横着走,怕是也没人敢管。”
什么叫躺着都能中枪,清平公主现在就是,只见她蹙了蹙眉,先是朝淳王一礼,而后迎上其不怎么舒服的目光,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道:“三哥真会说笑,灏弟在自个家里呆着,能出什么事?”对于淳王后面那句话,被她自动忽视掉了。
说起来,清平公主留幼弟独自在宫里,也不是不担心,可担心又能怎样?
帝王有旨,让到了年岁的皇子公主,皆前往玄武宫学修习武道,除过接旨,她别无他法。
有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想,于武道自个只懂些皮毛,而且并不热衷,这样的她进玄武宫学走一遭,能有何用?
想是这么想来着,嘴上却是万万不能说一个不字。
被她不痛不痒那么一顶,淳王眯了眯眼,掩饰住此刻的尴尬,别过头,没再多言。
“你们听说了吗?这届弟子进学考核,无忧老人会亲自主持。”
“往届不都是由四大武圣负责的吗?”
“你们竟瞎操心,不管是武尊亲自主持,还是四大武圣主持,考核时都不会给大家放水。”
“这话是没错,但武尊是四大武圣的师父,听说行踪很神秘,鲜少在人前露面,他这突然出山,难不成今年考核的内容有变?”
“不清楚,总之不管考什么,咱们全力以赴就好。”
“我想退出,我不想挤破脑袋进去了。”
“怕死?”
“没错,我是怕死。”
“太没出息了,你就不怕回府后,被家里的长辈喋喋不休地训诫,责罚?”
“那也总比把命丢在玄武宫学里好,再说了,武尊亲自主持学员考核,只会比四大武圣更严格,弄不好,还没等正式成为宫学中的一员,已被人当笑话传遍整个大晋了呢!”
“嘁!你就是鼠胆,要走赶紧走,我们可是说好了,哪怕真死在玄武宫学里,那也是种光荣。”
……
相熟的世家公子小姐凑在一起,边等玄武宫学的大门大开,边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山间石阶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影子,风儿轻拂,影儿轻晃,云轻舞身着一袭雪白衣袍,轻松自在地沿着石阶往上而行。
“是咱们来早了,还是那些个参加考核的公子小姐已经到了玄武宫学?”蜿蜒盘曲的石径上,此刻就两抹身影,一个自然是某女,另一个是身形明显生变,容貌极为普通的男子,如果单看身形和样貌,很难将这个男子和某太子挂上钩,但身形和相貌再怎么发生了变化,男子望向身旁人儿的眼神,却始终柔而寵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宫衍。
云轻舞原说好让其易容成风的模样,但考虑再三后,宫衍还是使出了自己的绝学‘缩骨功’。他觉得这样更保险一些,可云轻舞一听到他骨骼“咯吱吱”地作响,看到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忽然就矮了那么三四公分,还有吃痛的面容,额头浸出的冷汗,心里很不落忍,出言阻止,换来的是男人摇头,说自己没事,很快就好。
最终,宫衍忍受着阵阵刺骨之痛,改变好身形,待他望向自家媳妇儿时。
发觉某女早已眼眶泛红,眸中水雾萦绕。
“我觉得咱们来晚的可能性比较大。”小懒虫睡着不起,等穿戴收拾齐整,在客栈用过膳食,这才一路溜溜达达地往山上赶。
接受到他戏谑的目光,云轻舞脸上一红,嗔道:“我不就偶尔睡一回懒觉么,你用得着一路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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