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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流年愣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身,披了件衣服出了卧室,书房的门虚掩着,有灯光射出来,她知道,他还在书房。睍莼璩晓
倒了一杯热水,她推开了书房的门。
云上龙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怎么起来了?腿又抽筋了吗?”
“没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流年将热水放在桌上,慢慢地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
云上龙端起水杯轻啜一口,扭过脸看着窗边大腹便便的女人,轻声道,“我不困,你去睡吧。”
“你不在身边,我也睡不着,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行吗?都凌晨了,天一会儿都亮了,你还要去公司。”
云上龙点点头,放下水杯扶着她回了卧室。
“上龙,这几天你看看抽个空去趟L城。”躺在床上,流年轻声说。
云上龙愣了愣,停了一会儿才问,“去L城干什么?”
“按日子算金羽的孩子出生应该三个多月了吧,也一直没有见她带着孩子回来,虽然她跟上杰没有结婚有了孩子,可那个孩子怎么说也是云家的子嗣,上杰走了,她现在一个人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你去看看她跟孩子,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低头看着怀孕六个月的女人,云上龙轻叹了一口气,大手在她的腹部上轻轻地抚摸着,都是孩子,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个纽带,不管连着的两端两人是否相爱。
不听他吭声,流年仰起脸,“嗯?好不好?”
云上龙笑笑点点头,顿了下却又说,“金羽的孩子在八个多月大的时候流掉了。”
流年倏然坐起身,眼睛瞪得极大,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上龙你说什么?”
“听说是遇到了劫匪,孩子就流掉了。”
那晚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的,可老爷子说了除非他一枪崩了他,否则他都休想跟流年离婚,休想去找金羽。他是儿子,还是长子,弟弟已经走了,他肩上的担子不是他说不扛就能不扛的,老爷子说要怪就怪他为何生在豪门生在云家,他别无选择。
所以自从那夜父子谈了那不愉快的一夜之后,他就刻意不去关注金羽,不去打听她的事情,也是在那后不久流年怀孕了,还是个双胞胎,有了这两个孩子的牵绊,不管现在他对金羽是什么感情,都藏起来了,他是个儿子还是男人,更是父亲,所以责任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怎……怎么会这样?”流年哭了,她也即将成为母亲,她无法想象孩子在腹中八个多月了突然就那么没了,该如何承受?
她紧紧地抱着云上龙,害怕地颤抖着,“上龙,你会一直陪在我跟孩子们身边对吗?”
云上龙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害怕,想象着当时金羽的害怕,她一定比此时流年要害怕千倍万倍,她那时候一定在想要是能出现一个人帮帮她,该多好,可惜没有,大雪纷飞的异乡街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她的孩子就那样被雪花带走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对,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一直会,一直……”
好久之后,流年逐渐平复了心情,轻声问,“那爸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还是他告诉我的。”云上龙始终想不明白,一开始老爷子是那么的期待金羽腹中的孩子,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对那个孙子不但不期待了,反而还很排斥,金羽离开他只是派人把她安全地送回L城,然后就让那些人都回来了,金羽腹中孩子没了,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没了就没了,注定不该来的早晚还是会离去。
“那爸一定很难过,明天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还是不去了吧。”
流年想了下点点头,“那也好,不然他看我这样肯定会想起金羽的孩子,肯定又会难过。”
“上龙,那金羽现在还好吗?”
“不知道。”说完云上龙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声里包含着太多的无奈,有些东西想要放下的时候却发现早已在心里扎根,怎么拔都拔不去,每次去拔的时候都疼痛无比难以承受,所以就只能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在心里长大,直到,整个心都被蔓延住,然后拿一把刀,把整颗心都剜去,然后就彻底地连根将它拔了去,从此以后没有了心,也就不会再疼痛,变得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声叹息清晰地落入了流年的耳朵里,她知道,他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老爷子的逼迫,她还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金羽,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不求他能爱她,只求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在孩子们身边,这就足够了。
豪门的婚姻,就是这样,责任大于感情。
她清楚,他之所以肯听从老爷子之所以没有继续去找金羽不是他害怕老爷子而是因为责任,既是对她跟孩子的责任,还是对他身为云家子孙的责任。
“如果不放心,就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吧,爸那边我跟他说。”
“睡吧,很晚了。”云上龙淡淡地说了句,向下滑了滑闭上了眼睛,流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又闭上,关掉灯在他身边也躺下。
……
刚刚将金羽吐了一地的污秽清理干净,凌灿正准备靠在沙发上喘一口气,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这时候会是谁呢?
拉开门还没看清楚是谁,浑身酒气的男人就挤进了屋子。
“喂!”凌灿一把抓住霍水的胳膊,“你是谁--霍水?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羽儿呢?”
“羽儿在房间。”话出口凌灿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她凭什么告诉这个人羽儿在呢儿,他们是什么关系?先是南宫夜把羽儿送来,接着这霍水又来找羽儿,敢情是羽儿喝醉跟这个也喝得浑身酒气的男人有关?
她正暗自寻思的时候,霍水已经挣脱了她的手,径直朝一个关着门的房间走去。
“喂,你站住!”等凌灿反应过来的时候,霍水已经进了金羽的房间,而且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
“喂!你给我开开门!听到没有!”
“你快开门!听到没有!这是我家!”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两秒钟后们从里面拉开了缝隙,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在了缝隙处,“有事吗?”
“有事吗?”凌灿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你要搞清楚,这是我家!你大摇大摆闯入我家还把门反锁你问我有事吗?我还问你呢,你找羽儿有什么事?据我所知你们没这么熟!再说,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羽儿喝多了,需要休息!”
“说完了?”
“……”凌灿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短路。
“说完了就闭上你的嘴,你也说了,羽儿需要休息。”霍水说完再度反锁了门。
“喂!你把门开开!”
“还有什么事?”霍水极不耐烦地拉开门,凌灿这次趁他不备挤进了房间,“你说我有什么事?羽儿喝多了你一个大男人来这里做什么?还把门反锁,你是不是对羽儿有非分之想,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剁了你老二!”
凌灿说着还用手比作刀瞪着眼睛咬着牙在空中比划着。
霍水咬了下嘴唇,很显然这戳痛了他的伤口,这女人简直找死!
可虽然喝了很多酒,不过南宫夜那一碰冷水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努力将腾起的怒火压下去,他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口吻跟她说,“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跟羽儿行不行?我有几句话需要跟她说,说完我立马就走。”
“有什么话非得关着门说,就这样说。”凌灿坐在床头,头一扬,一副我就是不出去看你能把我怎样的神情。
“我不想再重复,请你立马出去!”霍水极力地压抑着情绪却还是提高了声音。
凌灿也不甘示弱,伸着手指指着他,“这是我家,你要弄清楚情况!”
霍水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打人,尤其是不能打女人,然后他大步走到床前,拎着床上的女人不顾她的大叫愣是把她丢出了房间,门再次反锁。
“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凌灿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报了警。
“羽儿,羽儿你醒醒,羽儿。”使劲地晃着金羽,可她实在是醉得不行,怎么晃都没醒,无奈之下霍水只好抱着她进了卫生间,将花洒打开调成冷水,抱着她站在了水下。
这一下不到两秒钟,金羽倏地睁开眼睛,“下雨了!”
“对,下雨了。”
头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金羽一愣扭过脸,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才惊讶道,“霍水?”
“总算是清醒了。”霍水说着关掉花洒,抱着她出了卫生间,将她放在床边,他则背过身,“你的衣服湿了,脱了钻被窝里,别感冒了,然后我有话跟你说。”
金羽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背对着她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个背影像极了云上杰。
“这是哪里?你为什么在这里?”
“快点把湿衣服脱了钻被窝里。”
“你还没回答我呢。”
霍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将金羽拨了个精光塞进了被窝里,整个过程某人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直到被强行塞进了被窝里这才反应过来,紧紧拉着被子裹着自己只露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在外面,“霍水你流氓!”
“现在才知道?早就是流氓了你没发现啊?再说了就你这身材我不感兴趣。”霍水边说边转身又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拿了条干毛巾出来,依旧不顾不顾金羽的感受,粗鲁地给她擦着滴水的头发。
“喂!你揉疼我耳朵了!”金羽不满地大叫。
霍水顿了下,动作轻柔不少,又擦了几下这才停下,将毛巾丢在桌上,他则靠在桌边,看着头发短得像个假小子的金羽,他不由自主笑出声。
金羽看他一眼,不悦道,“你盯着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问你,这是哪儿?为什么你在这儿?”
霍水又笑了两声这才收起笑容,“好了不笑了,说正事。”
“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哪儿,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问你,为什么喝成那样?”
“喝成那样是怎样?”金羽睨他一眼看着周围,这才发现这是凌灿家里,自己怎么在凌灿的家里呢,她记得她在街角酒吧喝酒呢,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霍水又怎么会在这里?
“……”霍水极其无语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想了想说,“为何喝得不省人事?知道是谁把你送到这里的吗?”
“我有喝得不省人事吗?”金羽微嘟着嘴巴眨着无邪的眸子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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