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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且,这群拐子拐走的人……很可能大部分是孩子!
老廖有人质在手,有恃无恐。脸上的笑刺目到李队恨不能一拳打过去。
他闭了闭眼,松开手。
瞧着李爱国起身离去的背影,老廖发了个呼哨,口哨声悠远飘扬:“李队,你们运气好,好人有好报。”
“不如再去撞撞运气啊……看有没有猫跳出来提供线索。到时候呢,就不用跑回来看我脸色了……别激动,生气伤身,咱们有话好好说。”老廖玩笑着,鄙薄的嘲讽浓郁又刺耳:不是很得意吗?撞了个狗屎运,难不成还能有第二遭?
可笑。
他倒是想瞧瞧,老天爷是不是真那么有眼!老廖说话阴沉沉,不知是不是对那只贼猫的怨念在作祟,讲话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时时刻刻惦记着白夏夏,狗东西,最好别叫我撞见你!
李爱国面沉似水出了病房,几人都没讲话的意思,沉默着跟在李爱国后头。
蓦地,李爱国停下来,飞起一脚狠狠踹上墙,眼里厉色浓郁到像化不开的墨:“王八羔子,老子迟早毙了他!”
年轻警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刚转岗过来的女警员红着眼,她资历最浅,刚才在病房里暗中观察,一直学着看前辈怎么做。
头遭跟老廖这样的亡命徒打交道,那种令人浑身发冷似毒蛇吐信子的阴冷,叫人想想都毛骨悚然的害怕:“队长,他会不会是框我们?”
“想借机生事儿、逃跑?”
李爱国低着头,划亮火柴点起烟,白烟袅袅,他叼着烟盯住墙角看,很久没说话。
干警察的什么人没见过,可每一次、每一回,罪犯的薄凉和很辣,都会叫他心冷发颤。
怒到无法抑制,李爱国有时候就想,或许他不适合当警察,适应十几年也适应不了。
跟罪犯打交道久了,李爱国有副火眼金睛。对方说真话还是假话,瞧一眼心里就大概有数。
辛辣的烟气入肺,李爱国昏涨的头脑平静下来,怒气疏散:“八成是真的,不过,还是要对对人。”
“小方,你带着小兰去审审他。”
“刘子,去调近两个月的失踪报案资料……”
李爱国声线平稳,没丁点儿起伏的吩咐完。右手撑着墙,走廊里的灯光昏暗。他偏头看老廖病床的方向,平凡普通的面容隐藏着利剑出鞘般的锋利,似森林猎人扛起了肩上的枪,手指掐灭烟头:“老子叫他死得心服口服!”
“队、队长,”留着挠挠头:“咱们都去查人口失踪案,走私案怎么办?”
“咱这人手也不够啊……”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危在旦夕,要第一时间拯救。可这走私案也迫在眉睫,他们刚刚还寻到了关键证据……
李爱国乍听这话,爆炸的气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塌了肩膀。扭脸嘿嘿笑,厚着脸皮展现领导的关怀和爱,握住加班半个月的黑眼圈队员爪子:“你们再加加班……”
刘子也诚恳万分地反握住老领导温暖的手掌,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回:“我相信你,队长!您这报告打两年多了,您也再坚持坚持。红军还要爬雪山,过草地呢,万里长征路难走,坚持就是胜利。您坚持不懈地打报告,争取在我光荣牺牲前成功。”
李爱国……MMP有被内涵到。
“回头,回头我就打申请,叫总局那边调新人过来!”MD!大队长的尊严不能倒,李爱国发了狠,这回要再没人来,他豁出去这张老脸,一路哭到总局去。
“嘀——”军帽里的雪白波丝猫不耐地挥爪子,“嘀嘀嘀嘀——”
白夏夏小腿蹬了两下,撑起小身子,爪爪伸展,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雪白被毛像大毯子似的撑开,耳朵边上声音跟催命似,嗡嗡嗡。
白夏夏两只猫爪爪压住耳朵,圆脑袋低垂埋进胸脯的毛茸茸里,试图隔绝外界的烦扰。
“恭喜您,可爱走迷人的猫猫,成功开启治愈系猫猫系统。”
“生活中总有万般不如意,治愈系猫猫系统致力于打造贴心、舒适、温暖的治愈系猫猫服务,为您提供咨询服务,体贴舒适地为铲屎官提供治愈系服务,让猫猫成长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完美可爱小猫猫。”
“请跟随我完成任务,成就完美治愈的……”
“……闭嘴!”半夜里吵人清梦,白夏夏缩成毛绒小球,一小团圆溜溜地,缩得更小了,滚在军帽里睡觉。
红色大字在黑暗中闪了又闪,闪了再闪,矗立在虚无中,没动静了。
世界安静,雪白波丝猫美滋滋舔了舔鼻头。
小脑袋重新埋进帽檐儿里,只露出圆鼓鼓的后脑勺,尾巴冒出一小点啾啾,叫人心痒痒的。
可爱到爆炸。
郭朝明也想讲。
宋北:……我看你是不想找媳妇了。
于是,他第三次拒绝凑上来抢活儿的郭朝明,道:“你讲话颠三倒四没个正形,还是我来吧。”
郭朝明:……官大一级压死人,算了,给你个面子。
宋北搓搓手,超期待地讲相声似的,用神秘莫测、抑扬顿挫的语气给秦萧讲了四个动物传奇故事。
《震惊!食人猛虎主动驮重伤人民子弟兵下山》
《牛逼!传奇波斯猫多次与人沟通,主动带小战士寻人》
《这是奇迹出现的一刻!老虎、家猫为保护重伤员,智斗亡命徒》
《人猫情未了,波斯猫事后下山,主动跟车探望》
秦萧俊脸毫无波澜,瞥一眼骄傲挺着小胸脯的脏兮兮猫儿,软软白白的小肚子扁扁的。
“哦。”
宋北期待的目光黯淡沉沦:“?”
就这点儿反应,都不带变脸,欢喜激动的?
你可是被猫救了!叫老虎拖下山来!危在旦夕,都要被亡命徒当人质了。是老虎和波斯猫为了你跟那群亡命徒斗智斗勇,还把人家□□给……
宋团长不甘心,“你就不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比如讲讲自己和猫的故事。
好歹露个笑脸啥的!宋北觉得自己讲的这样好,秦萧反应平平,他难受!
“这么说,老廖三人已经全部落网了。”秦萧眼眸深邃:“北安省的案子有突破口了。”
宋北:……宝儿,警校更适合你。
宋北很想瞧瞧秦萧变脸,被猫救了,这是多大的运气,多厉害得奇迹。
上新闻头版头条都够了,传奇经历啊!
结果这家伙半点儿不带变脸的,表情冷冷淡淡,浑然没有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激动兴奋。
当事人冷冷淡淡,反而是他们这些置身事外的……比当事人更激动兴奋。
没劲儿!
从宋北跟秦萧认识以后,就没见过秦萧变脸。这个下属永远是那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做任务如此,平日生活如此,高兴烦躁一个表情,叫宋北很是担心。
宋北还以为能叫秦萧改变下,你好歹给我点儿反应啊!个小王八蛋!
“啪啪啪!”清脆巴掌声响起,郭朝明很捧场:“团长,你讲得忒好!就跟你亲眼见过似的,听着还挺带劲。”
宋北瞥他一眼,该有反应的没反应,不该掺和的瞎掺和。
你带劲有屁用。
这个小郭跳脱的劲儿太大,整日里上蹿下跳精力无限,他要是跟小秦平衡下就好了。
对郭朝明,宋北的态度是木着脸训斥:“有你啥事,去把饭准备了。医生说小秦失血过多,得好好补补。”
郭朝明:“……哦。”团长又被秦哥打击了,心情不好,他理解。
秦萧还是有反应的,青年偏过身子,手拨开床头柜上的红袋子,里头盛满了红彤彤的大苹果。
秦萧的伤都在小腹上,双手活动自如,不影响动作。他打开军用折叠刀,慢条斯理地垂下眸,削苹果。
细细长长的苹果皮落地,秦萧割下一小块儿果肉,用水果刀插着递到白夏夏跟前儿。
白夏夏湿润的鼻头动了动,鼻尖嗅到苹果的清香味道,不受控制地口水分泌,大大咽了口口水。
白夏夏真饿了。一整个白天滴水未进,什么东西也没有吃。
刚才又颠颠儿爬上二楼。
饥饿感在见到拼命救下来的秦萧后被白夏夏忘记了,这会儿嗅到清新脆香的苹果果肉,想也不想,要伸爪子去抱。
毛茸茸小爪子又为难地停顿在半空,白夏夏翻过爪爪,自己粉红肉垫儿上沾满了泥土灰尘。
“喵~”白夏夏有点儿为难,长久当人的习惯,令她无法忍受吃下脏东西。
可也不能叫个病号一直举着苹果给自己啃,白夏夏小脑袋左右转了转,四下环顾。
“喵!!”你等下我,白夏夏瞥见碎碎念拉开饭桌的郭同志。
秦萧捏着水果刀的手腕儿被猫爪轻轻拍了两下,便见白夏夏轻盈跳下地,一溜烟儿跑到收拾饭菜的郭朝明腿边儿,绕着他的裤脚,又叫又转圈儿。
郭朝明正揭开一个个白色的发泡塑料饭盒。
四个大男人吃饭,所有人都是又累又饿,郭朝明足足买了七个菜。
揭开饭盒,浓郁的饭香味儿冲击口鼻。白夏夏捂着自己扁扁的小肚肚,期期艾艾地可怜叫了一声。
那叫声呜呜咽咽又委屈巴巴,叫人听得心都软化了。
简直不要太萌!
“等等,等等!还没开饭。”郭朝明手里捏着木筷子,白夏夏在他腿边儿不停打转,暗示性地不停看餐盒。
饭桌子不高,其实以白夏夏的跳跃力,蹦上饭桌轻而易举。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脏兮兮的,还是只猫,哪儿能跳到饭桌上,给人家添麻烦。
郭朝明被白夏夏缠得没了脾气,一人一猫,鸡同鸭讲。
白夏夏急得团团乱转,在他腿边儿努力举爪爪隔空点餐盒:“懂了吧?给我扯下上半片用。”
郭朝明就懂了,秒懂。
他瞅见猫儿昂着小脑袋,一脸渴望地看向饭桌上的菜。
“一会儿少不了你的。”
白夏夏可愤怒了,这个笨蛋!猫儿小爪子很凶很凶地不停拍郭朝明小腿肚儿,眼盯住餐盒,爪子分开朝两边做出撕扯动作:“给我撕下一半儿饭盒。”
她好久没吃苹果了。
白夏夏家乡盛产苹果,上辈子没死之前,几乎一天两三个地啃。
咔嚓咔嚓,她特别爱啃。
郭朝明看着白夏夏柔软的猫毛乱蹭自己,回想自己丰富的养猫经验,福至心灵。
麻溜把饭菜收拾好,预备着将整个饭桌都端到病床上去。
自己蹲身下去,安抚地摸白夏夏圆溜溜猫脑袋:“乖,给摸摸。”
“……”
白夏夏:这位以为她来蹭摸的嘛?我是那么不矜持的猫吗?!
“……喵!”白夏夏屁股后的毛绒绒长尾巴上上下下,啪啪啪拍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