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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无法可想,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她犹豫几息,试探问道:“既如此,便当只诛杀几名首恶,其余仍旧放归?”
只稍停一会,不免又生不解:“从前西北盗匪极多,又有山林,一旦听得风声,四散逃开,那首恶却不好抓。”
李训道:“只京兆、凤翔两地抓,其余地方又不抓。”
这话如此明示,叫赵明枝听来只觉得离谱:“难道此处这样荒凉,竟是盗匪所致?”
李训道:“也不全是如此,不过邓州、均州两地相交处,自数年前就匪患极重,眼下又有狄人南下,蔡州四处抽调厢军,外头州县军力更少,难免弹压不住。”
赵明枝面上难掩黯然。
牵一发而动全身。
赵弘这个新任天子逃到蔡州,周围缺兵少卒,必然要调派外地厢军,而北边也要援兵,一来二去,此消彼长,最终受苦的又成了下头百姓。
最惨的还是北面流民。
才遭狄人屠戮欺辱,好容易逃出一条生路,南下寻口饭吃,到得此处,又要遭盗匪洗劫。
她手中捏着冷硬炊饼,实在再无胃口。
而那李训又道:“你一家既是打算去京兆府,将来西迁时便要多做留意,莫要半路当了人案上鱼肉。”
所谓家人西迁,不过是赵明枝随意诌出来的理由而已,自然并不存在。
可那许多西迁百姓却是活生生的。
她忍不住喃喃低语,道:“这些个贼匪,难道竟无法可想了吗?”
不远处,刚回得来的卫承彦听了个没头有尾,虽不知在谈些什么,却插嘴道:“什么贼匪?哪里有贼匪,赶紧喊京兆府的巡卫队去剿啊!”
他眼睛都亮了:“剿匪算是中等功,虽比不上杀狄贼功劳大,可胜在不用费力,切菜瓜似的,那些家伙天天都嚷着寻不到盗匪。”
赵明枝忍不住问道:“京兆府剿匪的巡卫队,能不能也把邓州、均州的盗贼一同剿了?”
卫承彦脸上笑容顿收,道:“别人的地盘,哪里轮到京兆府去管了?”
又道:“朝廷正等着抓小辫子,一旦越界,怕是京兆府前脚刚把匪徒剿了,后脚就要被蔡州发诏,说姓裴的是乱臣,人人得而诛之了!”
回想起朝中那些个大臣对裴雍的态度,对上这番荒谬推论时,赵明枝竟是全然无法反驳。
她此番本就是来探查裴雍意图,再看有无可能劝说京兆府出兵,难得此刻卫承彦主动提及,自然不会放过,便试探问道:“我虽不知朝廷什么意思,可如今狄人南下,朝中除却西北,再无兵可调,如若当真下诏要京兆府剿匪,再抽兵北上,也不知会不会管用,有无人听从。”
卫承彦冷嗤一声,道:“都说皇帝不差饿兵,从前挨过那许多回打,而今又想再来打,当人是傻子吗?京兆府虽姓裴,却也不愿时时倒贴,往那无底洞里把命也赔了罢?”
又冷笑道:“前头那一个坐龙椅时,还说打算嫁一个侄女去京兆府做拉拢,后来果然反悔,而今蔡州不是京城,赵家也今非昔比,真有诚意,听闻当今倒有个姐姐,不若发嫁了……”
他还未说完,一旁本来安坐的李训却遽然色变,喝道:“承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