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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这样冷?”宁虞姚摸上裴采薇的手,诧异地问道。
“刚刚我嫌屋里太闷,喘不过气来,就让琵琶开窗吹了一会儿,现在又觉得有些冷了。”她反应极其迅速,柔声回道。
虽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难保宁虞姚不会回禀皇上他们的欺君之罪。很显然,裴余殃那个贱人之前和宁虞姚早就见过面,酒醒过后肯定会认出自己不是裴余殃。
她被花轿接出相府之前,裴杨氏在她耳边轻声道,“要尽快怀上宁虞姚的种。”
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她心里一阵发凉,手心自然更加冰冷。
“原来是这样。”宁虞姚又笑了起来,刚想伸手挑开她的盖头,忽然又顿住了,自言自语道,“你看我这记性,得用秤杆挑开……”
他每做一个动作,每说一句话,她都提心吊胆,手心里的冷汗早就濡湿了膝上的衣裙,脊背绷得紧紧的,一动都不敢动。
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她眼睁睁看着秤杆的一端挑上盖头,慢慢将盖头往上拉去,不敢与他对视,却又好奇传说中的五王爷到底是长什么样,视线不由一点点往上挪去。
一股淡淡的酒气迎面扑来,他的唇,虽然削薄,唇形却又好看得紧,他的鼻,英挺且直,看着有些像当今圣上的鼻子,鼻翼微微翕动,最后是他的眼。
她小心翼翼对上他的眼睛,紧张得连手脚都有些发麻,就怕自己连他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就会被扫地出门,却意外地发觉他温柔的星眸里,只有一汪春水。
“余殃,你今晚真好看……”宁虞姚是真的醉了,如玉的面颊上带着一抹绯红,满心欢喜地盯着她看,“比你穿男装好看多了!”
穿男装……裴余殃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嘴中呜呜有声,努力朝窗户凑近了一些,想要透过窗缝看进对面那间新房,看看里面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可是那扇窗早就关上了,她再怎么徒劳,看到的也只是两个人模糊的剪影。
“王爷……”她听得裴采薇腻声唤道,又见屋内一时昏暗了许多,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也不及她的心来得冰凉。
她拳心捏得更紧,颓然低下头,侧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猛然间竟觉得手上的绳子似乎松动了一些,难道是帮她绑上的人大意了没绑好?
心中顿时一阵狂喜,现在他们二人还未洞房,如果她现在冲出去,肯定来得及!她不动声色转眸看了那二人一眼,一人正百无聊赖检看着身边的彩礼,一人似乎要睡着了。
“王爷,喝了这杯交杯酒,你我二人以后便是夫妻。”裴采薇巧笑嫣然,吹灭几盏红烛,又走到宁虞姚身旁坐下。
外面的骤雨打在窗上,声音愈发的响,猛地又是一声惊雷,伴随着惊雷的,还有一声短促的呼叫,转瞬淹没在惊雷声中。
“外面怎么了?”宁虞姚刚想倒酒,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地将目光投向窗户,“方才是不是有人在叫?”
“哪有什么人叫,只有雷声啊!”她迅速敛了心神,假装不知情,瞪大了无辜地双眼看着宁虞姚,“王爷听错了吧。”
“不对,我分明听见是有人叫了。”他迟疑了一瞬,坚定地回道,将酒壶仍旧塞回到她手中,按着眉心站了起来。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宁虞姚扶着床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后窗走去。
看来还是爹爹今晚给他灌的酒不够啊!还是说最后一杯的药量下少了?她下意识随他站起身,紧盯着他宽厚的背,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