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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张帆被惊醒。
陆扬抽出自己被张帆握住的手，惊醒了她，
迷糊中，她还以为是陆扬手麻了，活动活动，转头才发现他满头大汗，正在苦笑。
咬着的牙关，暴露了他此刻有多疼。
断掉的骨头、经络、肌肉，同时在生长，知觉恢复得越好，疼痛感就越明显。
还有肉芽生长时，那种瘙痒的感觉。
他浑身都被绷带绑住，想要挠一挠都不可能。
又痒又痛，那种感觉就像脚气发作，抠破了皮，抠开了肉，难受得你想把脚给剁掉。
自身的免疫细胞这个时候，也活跃了起来，开始揽活儿干。
它们一活跃，陆扬就得发烧。
又疼，又痒，又烧，他有点儿想马上去死！
“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
张帆握着他的手，语气变得紧张。
她打开自己的积分商城，还差一千分，七百分，三百分，够了！
第一时间兑换出生机水，打开瓶盖准备喂，门却在这时被推开。
“你又干什么？”
陆扬的助理冲了进来，伸手就去抢夺。
差一点点，水就撒出来，张帆的心紧张得几乎停掉。
疼也会疼死人的！
这瓶水如果洒了，她就得再等十二个小时。
陆扬都不知道能不能忍那么久。
她双手牢牢的握住瓶子，愤怒的瞪着助理：
“你不要碰我！”
她吼着，可是助理根本不为所动。
“医生！医生！”
他按响了呼叫的铃声，陆扬的状态很不好的样子，他咬紧了牙，满脸通红，身体在抖。
全身上下都在很明显的抖动！
这太吓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不可理解的怒视着张帆：
“他都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就留了一点点钱治疗。没有要你守着他呀，离婚协议签完，你就自由了。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害他？”
他的声音更大，愤怒的拳头忍不住就想砸在张帆的脑袋上。
“你不要碰我！”
张帆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眼睛死死的盯着助理的手。
“请把你愚蠢的忠心收起来！我是他老婆，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你别管我给他喂什么，我比你不希望他死！”
她笃定的语气，隐忍的表情让助理愣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去辨别。
话说得没错，可眼前陆扬的情况变糟糕了是事实呀！
等他回过神来，张帆已经去捏陆扬的下巴，想要撬开他的嘴。
“你……”
他想阻止，却又纠结。
他只是一个拿钱打工的，万一出了事，自然由张帆去承担。
万一他阻止了，依然改变不了事实，锅就得他来背。
张帆现在有钱，就有势，他惹不起。
但是陆扬对他，知遇之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权衡利弊呀！
伸出去的手搭在张帆背上，却不敢用力，他纠结得脑壳都快炸了。
“嘴张开！如果你还听得到，张开嘴，就一小会儿，好吗？”
张帆像哄小孩吃糖一样，轻声哄着，带着哭腔。
陆扬都已经快疼晕了，怎么可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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