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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赫连远会意,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浮现一抹浅笑。
微微侧目,见如烟脸色不太好,他只当不见,轻声吩咐:“差人回锦华殿里取了琴来,你在御花园弹奏即可。”
“嫔妾……遵旨!”
如烟唇角轻抽,终是有些勉强的扯动了下,有些尴尬的起身吩咐着贴身宫人去取琴。
***
秋日的御花园中,桂花飘香,丁香绽放,所到之处,处处花香弥漫。
桌案前,宫人呈上凤尾琴,如烟安坐,玉指轻拨。
琴声叮咚,曲调熟悉,正是云紫璃再不想弹起的那首《倾城色》!
几月不见,如今如烟的琴艺,比之以往,境界早已大升!
由此可见,这阵子在琴艺上,她没有少下功夫。
什么疏于练习?不过是不想当众示人罢了!
云紫璃面色恬然,静听那首过去让她心碎梦碎的琴曲,看着如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和那模仿自己模仿到入木三分的举止动作,她唇角轻翘,睇向身边的赫连远。
桌案下,赫连远大手伸出,覆上她的手,迎着她的视线,温和而笑。
云紫璃凝着他唇角的浅笑,听着《倾城色》曲,心下思绪难辨。
此曲,出自她父皇之手,也算是她和赫连远的定情之曲。
然,此刻,却出自另外一名女子之手。
此情此景,何其讽刺?!
想到桌案前,三名女子,每一个,都是他的妃嫔!
她的心下,不禁哂然!
“如嫔妹妹的琴曲,确实出神入化,臣妾领教,不过……”云紫璃敛起心神,轻抬皓腕,躲开赫连远的手,不着痕迹的轻笑着了下,便起身对他行礼:“眼下臣妾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了,愿皇上和几位妹妹听曲听的舒心!”
赫连远抬手,扶着她交握的双手,星眸之中,光华灼目:“朕陪皇后一起回奉贤宫!”
琴音戛然而止,如烟微微抬眸:“皇上……”
“皇上……”
……
边上,云嫔和萧染儿见状,皆都希冀着轻言出声。
见状,云紫璃浅笑着道:“在这深宫之中,臣妾虽不熟悉,但回奉贤宫的路,还是可以寻到的,此刻几位妹妹兴致正浓,如嫔妹妹琴音绕梁,皇上还是留下仔细听曲吧!”
对于赫连远要跟她一起回去的要求,婉言相拒,云紫璃微微抬手,将他的手拿起,复又放下,而后转身离去。
赫连远见她如此,眸华顿黯,心下抽痛!紧咬牙关之际,他的神情瞬间冰冷。
她终究,要如此将他推入别的女人怀抱么?!
他以前的时候,将这个几个女人安排在后宫里,不过是想要让她生气,气的回来找他算账!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才发觉,留着这几个女人,他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丫子!
不远处,百花丛外。
早前以身体不适离开奉贤宫的陈莺,手抚花枝,静听身边奴婢巧儿带来的消息。
听闻皇后娘娘撇下皇上,独自一人回了奉贤宫。
她轻抚花枝的纤手微怔。
许久,一切如常,她将丁香拂于面前,轻嗅其香:“皇上反应如何?”
巧儿回道:“皇上初时面色不佳,自皇后娘娘离席之后,他看似在听曲,实则杯中之物不断。”
“是这样么?”
似是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陈莺目光绵软,遥望远处灯火阑珊。
“是!”
再次点头,巧儿回道:“奴婢不会看错的!”
啪的一声!
陈莺手中花枝折断!
看着手中的娇艳的牡丹花,她哼笑一声,面色凄然,眸中有厉色内敛!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这样的啊!
***
云紫璃回到奉贤宫时,沈凝暄对着棋局左右手对弈,见云紫璃回来,她忙朝着云紫璃招了招,云紫璃见状,便笑着坐下身来,继续早前的那盘残局。
不多时,青儿送了茶水进来。
抬眸,瞥了青儿一眼,云紫璃轻声吩咐道:“不管今儿谁来,都道本宫身子不适,先行歇下了。”
“喏!”
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青儿退出寝殿。
“心情不佳?”沈凝暄手起子落,抬头笑看云紫璃。
“何为佳?何为不佳?”
云紫璃不曾抬眸,只垂首静观棋局,眉梢轻抬:“不过是见了青萝太后心里发堵,今儿不想去见她罢了!”
沈凝暄看着她,哼了一声:“小样儿,还跟我在这里口是心非!”
“好吧!”
云紫璃无奈,只得撇了撇嘴:“我确实心情不佳!”
闻言,沈凝暄扑哧一笑!
云紫璃抬眸睇了她一眼,轻道:“娘娘,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感情,可以随意控制,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她便不会让自己爱上赫连远。
也就不会一意孤行!
更不会活的如此辛苦!
“你本是聪明人,这会儿子倒说起傻话来了!”沈凝暄轻叹着,无奈说道:“若一切可以控制,人世间只怕便不会有那些千古情殇了!”
云紫璃苦笑:“还是娘亲好,能得父亲一生独宠!”
“你怎知我就不曾受过情殇之苦?”沈凝暄讪讪一笑,抬眸瞟了云紫璃一眼。
云紫璃眉心轻皱,从沈凝暄的眼中似是读到了些什么。
想到沈凝暄和独孤萧逸还有独孤宸、南宫素儿之间的那些纠缠与过往,她淡淡一笑,并未多问。
静窒片刻,沈凝暄轻声问道:“虽说报仇的事情我让你做主,但是却少不得问你一句,在见过了青萝太后和宫中一众妃嫔,你可想过下一步要如何行事?”
“如何行事?”
云紫璃抬眸看着沈凝暄,苦想半晌儿,终是落下一子:“原本我想先安安稳稳跟缅儿培养培养感情,一切慢慢来,不过想着父亲和您身份特殊,时间有限,便也只得速战速决了!”
闻言,沈凝暄落下一子,眉心轻皱:“决定好了?”
“当然……”
云紫璃微微一笑,刚刚执起棋子,尚不待落子,便惊闻殿外,青儿的声音喏喏传来:“皇上,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已然歇下了……”随即,便闻赫连远的咆哮声传来:“大胆奴才,你还敢拦朕不成?!”
声落人至,不及青儿阻拦,赫连远大步向前,已然进入寝殿之内。
哐啷一声!
因脚下轻飘,他身子稍显不稳,将寝殿门口处所摆放的古董花瓶撞到地上,只瞬间便摔得粉碎!
“皇上!”
青儿和果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欲要搀扶赫连远,却被他双手猛力一挣,双双趔趄着后退数步。
赫连远的视线向前,紧紧胶着在云紫璃的身上,语气冷凝,抬步上前:“独孤长乐……你给我一个解释!”
云紫璃自棋局中抬首,侧目凝向赫连远,见他手提酒壶,一脸醉醺醺的样子,不禁眉头轻皱:“皇上此刻,是想砸了臣妾的寝宫么?”
过去,她并非没有见过他喝醉酒的样子。
比如当初,初入端王府那日,新婚之夜,他便趁着酒醉,撕碎了她的嫁衣。
但今日,他比之那日,醉的更加厉害些!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实在……”
青儿咂了咂嘴,只看了眼云紫璃,便因未能阻止赫连远入内,而自责的低下头来。
她和果儿,虽有些身手。
但对上赫连远,莫说她们不适对手。
即便力敌,也不敢动手!
“没碍的,你且先退下吧!”云紫璃知道青儿的难处,从容起身,对青儿淡淡摆手。
从始至终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凝暄此时也跟着站起身来。轻轻地瞟了赫连远一眼,她启唇说道:“我先行告退了!”
“嗯!”
云紫璃微微颔首,目送她出去,眸华轻抬,凝睇着赫连远满是醉意的俊脸:“皇上,你喝醉了,试问……身为一国之君,你此刻成何体统?!”
“醉?我巴不得自己醉了!”
赫连远冷冷的,哼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酒壶,脸色极为难看的轻忽说道:“可无论我喝多少的酒,到底却醉不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