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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任务和职责,朝廷祀陵尉已经足足准备了两年,敌情的通报至关重要。
就在虚划书写将毕未毕的一刹那,邝雄骤然感觉到一股尖利的气劲直刺胸前,这一下全无征兆,更是猝然突兀,邝雄反应极。甫察有异,身形便是一偏,同时手已经摸在了腰间的弯刃吴钩之上。
“嗤”,轻响声像是于另一个时空传来,又像是近在耳边,邝雄浑身一震,看见一只手指戳进了自己的胸膛。
空间宛如被撕裂的绢帛,黑星点点遍布边沿,一匹白色骏马踏着朦胧的气雾倏乎而现,戳进胸膛的手指则属于白色骏马上的那个人。一袭青衫在夜色中仿似迷离的阴云,面目看不真切,却能看见眼眸中反射出的淡金光芒。
“我没想到,大司马竟然还能使唤伏魔道的人。”青衫人的语气不疾不徐。轻松的好像在闲话家常。
况三直到此时才现身旁的惊变,弹地而起,直扑那青衫人,腕下短刀黑光一闪。
“况三先生,久违了。”青衫人竟认得况三,却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只将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况三顿觉劲风重压,层层裹住周身,他的短刀刀法本就是仗着身法灵动之便,这样一来便自施展不开,生生的被震退一步。
“邝掌门,对不住,我可不能再让你恣意妄为了。”青衫人没再管况三,而是面向邝雄,“我一直小心防范着桓大司马,却没想到堂堂铁衣门掌门竟也会甘为所用。只是好容易等来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不敢对你们伏魔之士手下留情。”
邝雄睚眦欲裂,他竭力想要看清对方的形貌,却感觉眼前像是笼罩了一层浓雾。
“你……你是……”
“巫澜沧。我想你一定没有听说过。”青衫人幽幽说道,从邝雄胸膛上抽回了手指,一瀌鲜血从邝雄胸口喷涌而出,邝雄双眼不瞑,直挺挺倒下。
七星盟玉衡星廉贞部宿宿主,庐陵铁衣门掌门邝雄,战死于黎潇山下。
厮杀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不知何时,一群黑衣人潜近了埋伏的众人身边,并立即开始了格杀。
童四海的对手是个极其魁伟,极其雄壮的光头大汉,那把血腥味极浓的金刀斫落的时候,卷起一股强劲的戾风。童四海豁尽了全身能为才堪堪避过,他既是伏魔之士,也是武林侠客,看到这把锯齿金刀之际,心里一跳,不由失声道:“啮骨残血刀!”
“好眼力!”光头大汉嘿嘿冷笑,“不愧是澜沧王吩咐要我亲自了结的高手,居然认出了本大王的啮骨残血刀。”
祁山盗的领,罪行累累、暴戾恣睢的段覆拒翼竟然出现在这里?童四海心下一凛,退避闪躲间忽的将背后斗笠反手甩出。斗笠上蕴含着童四海精修多年的开山罡劲,寻常妖魔鬼怪遇之无不挡者披靡,隐隐一层青光在斗笠上下旋绕,直打段覆拒翼当头,童四海则揉身进逼,从另一个方向欺近了段覆拒翼胁下要害之处,铁拳赫赫,好一招黑虎掏心。
锯齿金刀划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弧线,从斗笠处斜劈而过,将斗笠一分两半,刀锋去势未休,却砍在了童四海的肩头,一拖一带,血水喷溅,童四海一头栽倒。
……
虬髯满腮的级被提在段覆拒翼手中,童四海败了,败在彼此武艺的差距上,一身精湛的伏魔功法全然无用。
相似的情景出现在各处,铁衣门的弟子武技固然不俗,可他们的对手都是在江湖成名已久的祁山盗寇,驱妖除魔的本领全无用武之地,只能落得授惨死的下场,不一时,尸横遍地,杉思集弧形弯刀一收,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娘的,说什么伏魔道高手,不堪一击!”宇文秩、詹猗和黎家兄弟几个都是哈哈大笑。
“大军起行,敌祭旗。破城拔寨,无往不利。”青衫人端坐马上,淡淡的扬了扬手,听声音似乎并不如何欢欣鼓舞,可一众祁山盗却都呼喊起来:“好!祭旗,祭旗,开得好彩!”
欢呼声中,青衫人望向况三:“只剩你了,况三先生。崔嵬山一别已有数载,见先生风采更胜往昔,澜沧甚慰”
况三轻咳了一声,噗的吐出一口血痰,对方显然手下留了情,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曾和这个自称为巫澜沧的青衫人在崔嵬山见过面。有心仔细端详一番,却现青衫人此时眼中的淡金光芒都化作了一层薄雾之色,依然难窥其容。
“况三先生当然不记得我了,我那时与几位师弟同往拜谒,贵门门主尚是况大先生呢。”
“你……莫非是……乾家的……“况三忽然想了起来,崔嵬山素来少有人至,几年来只有五老观和乾家曾有过走动,而这青衫人又不是道家修为,那就只能是乾家弟子无疑。可乾家弟子大半罹难于洛阳之役,剩下的几位又是极为警惕此间,却是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巫澜沧来?
青衫人没有接况三的话,语带规劝:“我知道况三先生的抱负,也钦佩况三先生的执意,为了将隅于蜀中的地绝门光大天下,况三先生历经辛劳,壮志从未有改。我特别欣赏有志气的人。来我这里,我们开创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把那些尸位素餐却死死压在你头上的那些阻碍者全部消灭,你将获得你应该得到的回报。”
青衫人向况三伸出手:“你已经见识了我的力量,知道这不是痴人说梦。”
况三沉思了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他握住了青衫人的手:“好!就跟你见识一番!”
青衫人露出笑容,况三忽的将握着的手一紧,顺着青衫人抽离不及的臂膊贴身蹿上,另一只手一翻,腕下短刃飞快的割向青衫人的咽喉。
招式利落,迅疾如电,已然是武林中极为罕见的灵动身法,更是令人猝不及防。
淡金色的罡风倏乎一晃,况三的动作戛然而止,别在腰间的水囊蓬然炸裂,四溅的水液恍若碎晶飞洒,而后他的身体被高高抛起,又像断线的纸鸢般跌落而下,尚未及地,便自惨烈的迸爆开来。
残骨血雨中,青衫人叹了口气,缩回了手。
“你不诚实……”他说,“……更不识抬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