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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但只要有眼前这位将主带领,天下间就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所谓兵是将的胆,还有一句对应的话,将是兵的魂,这道理可一点不差。
罗开先啰躁了这些话,目的很简单——教育手下安抚人心而已,既要提醒手下人不要过于忧虑,同时也要他们注意到眼下是一只只有四百人的小队伍,而不是身边随时可以有万把骑兵护卫的时候。
“将主的意思是……”罗开先的话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奥尔基疑惑的问了句。
罗开先正色说道:“这次去赵宋,随队的人很少,而且没有后援,有过这样经历的人里面,除了奥尔基你,只有希尔勒和安提亚诺你们三个人,余下的战士都是新选的人手,你要提醒所有人,注意纪律,切勿疏忽大意!”
奥尔基马上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请将主放心,稍后我会把将主的旨意传达给所有人!”
希尔勒则是从军法处选调出来的,平素冷面示人习惯了,这刻倒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罗某人并不是要考察刁难手下,所以很是轻松的解围道:“希尔勒,你的职责就是带着你的十个人,盯好队伍中的纪律,那是你的职责……但也别忘了自己的本能!”
“遵令,将主!”军法处出来的人几乎都有一张冷面孔,希尔勒也是同样。
罗开先摆摆手,“好了,都去忙!奥尔基,传令北面的哨兵注意外围,如果王难或者卢守仁过来了,叫他们直接进来见我!”
“明白,将主!”奥尔基应诺之后,与希尔勒两个人一起告辞分别去忙碌。
留下独自驻守在中帐的罗开先默然不语,呆坐了好半响。
隐隐地他觉得,此次东去宋境,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
进入冬季,灵州的营地秩序一切安好,按说奔波劳累了一路,罗某人又新娶了娇妻,总该可以安歇一番。
但是,想要把事情做好,甩手掌柜是不灵通的,尤其是类似罗某人这样新近拉起来的势力,事必躬亲才是必须的。
罗开先凭借自己的自信,还有对这时代整片河西地区境况的评估,与灵州营内诸老商谈了多次,得出一个近乎百分百的结论——来年人口必定会迅速扩充,随之带来的吃食压力就会无限扩大,届时一旦与某些部族产生矛盾需要用兵,他这个领队的将主总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与敌人拼杀?
万般主意都解决不了一个吃饱肚子的问题,所以才有了这次不那么合时宜的宋境购粮之行。
只是宋境之行真的能够一切顺利吗?
凭借从史书得来的宋地印象来行事,其实既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试水。
说是冒险,其实对比一路的种种,风险并不大。
即使遭遇最困难的境遇——被赵宋边军围攻,罗开先也有把握保住随行大部分人的性命,无外乎杀人而已。
所谓的风险,其实是购粮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当然,如果不能按照预料的购买到足够的粮食,罗开先同样有办法解决——大不了像在第比利斯或者赫拉特那样操作一次,也未尝不可。
隐在罗开先心底的担忧非是外因,而是他自己。从传承上来说,东方的赵宋应该算是他精神上的母国,尽管他从未在那个国度生活过,但他仍旧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触。
他并不能确定自己到了宋境之后的行止,比如看到官宦子弟欺压民众该如何?看到军伍中人被文官凌辱该如何?假若宋地官宦惦念上他的财货又该如何?
与沿途经过的法蒂玛、东罗马、阿拔斯以及中亚城邦小国不同,那时候他可以对很多事视而不见,也可以杀伐由心,但面对东方那个精神上的母国,又该如何呢?
暴起愤之?杀伐果决?视而不见?不听不问?
很显然,无论何种应对,都必将产生不同的影响,不是影响别人,就是影响自己。
想了半天也不得头绪,呆坐了半响的罗开先最后只能在脸上留下一丝苦笑,暗自感慨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如今却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上了一个心理困局,而旧有的经验完全解决不了问题,事已至此,也只能走步看步了。
罗开先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想要去后帐看看两只小娘在忙什么,奥尔基掀开帐篷的幕帘走了进来,“将主,王难、卢守仁还有党项大统领李德明连诀来访,就在营地北门外……”
等了一个晚上的“客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