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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想吃奶了,你喂他吧。”岳氏见谢氏来了,也不再继续拿拨浪鼓逗许文昌开心了,而是让她把许文昌抱走。
谢氏闻言颔首了下,立即接过许文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撩起衣襟喂奶。
“你娘现在咋了?可醒了?”岳氏想了想,心里总是有点担心,自己闺女别把曾氏给打残废了,若是打残废了,这谢氏的娘家一家子可真不好对付。
“她只是昏厥,没有什么大碍的,婆婆不用担心。”谢氏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是我听雪娘说她伤的蛮严重的啊,会不会摔坏了腰啊?”如果真是摔闪了腰,曾氏肯定会乘机讹诈很多钱的。
且说这对婆媳口中的主角曾氏正在堂屋的竹塌上躺着。
忽而她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下,眼皮也掀开了一下,咦,怎么在堂屋了?
死丫头和她的小姑子呢?
会不会是去帮她找郎中了?
刚才她抓女儿的头发,女儿的小姑子许雪慧就用铁锹打她,害的她晕倒,现在她醒来了,觉得身板痛,手脚倒是没有问题。
只是等她们带着郎中来给她把脉的话,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准备好好的敲诈她们一笔。
这么一想后,曾氏立即又闭上眼睛假装昏厥中。
那边许雪慧找到了许惊雷,跟他简略说了事情的经过,许惊云皱了皱眉,他可是在炒饭铺子忙的焦头烂额呢,但是在听说自己妹妹许雪慧把他岳母给打的晕倒了,哪里还能顾的上继续忙活,他赶快跟铺子里的掌柜的交代了几步,就让许雪慧跟着自己一起去回春堂铺子请郎中。
“二哥,当时二嫂的头发被她老娘抓着,额头上又流了很多血,可吓人了。二嫂喊我帮忙,我一时没忍住,就去帮了,二哥,我真不是故意要去打你岳母的。”许雪慧见许惊云步子走的挺大,心中更是担心,还以为许惊雷是在怨她伤了他岳母。
“妹妹,你别担心,既然刘婶说她鼻孔里还有气儿出来,肯定会没事的!你莫要太担心。如果真死了,世间则少了一个祸害!”许惊雷淡漠的表态道。
对于岳母曾氏,许惊雷现在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啊?”天啊,她没有听错吧?
“啊什么?嘴巴张那么大?你听张郎中怎么说?昏厥了有气息证明她还活着呢,你何必忐忑不安?”许惊雷见妹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他颇为心疼道。
许雪慧点点头,心中自己劝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再说已经请来了张郎中,张郎中一定有办法把曾氏给医治好,自己可不能在这里杞人忧天。
等刘婶在土灶房把午饭吃的菜肴全都烧好的时候,许惊云兄妹俩带着张郎中回来了。
“二郎,我刚已经把你岳母搀扶到堂屋的竹塌上去了,现在是不是让郎中给她瞧瞧?”刘婶从土灶房里快步跑了出来,对他们说道。
“张郎中,里边请,还请你为我岳母把脉瞧瞧。”许惊雷对张郎中拱手作揖道。
“婆婆,是张郎中来了,孩子我放你这儿,我得让张郎中给我瞧瞧我的头皮。我今天被她扯的头皮疼死了,哎,我这会儿头疼呢,一阵一阵的疼着……”谢氏早已喂好了奶,正哄许文昌睡觉呢,许文昌谁知精神头好的很,怎么哄都不睡。
如今谢氏听到了外头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便对婆婆岳氏说道,眉眼之间闪过一抹痛楚之色。
“好的,你放心去吧,孩子我来哄睡。”岳氏见许文昌已经在打哈欠了,晓得让他马上睡觉,她估摸着能哄睡他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多谢婆婆。”谢氏没有想到岳氏还肯帮她看孩子,她之前对她那么不好,还骂她去死,可是关键时刻,这婆婆竟然不计较她的过去,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从前太过分了。
因为她的推搡,害的她卧床好一阵子了。
“文昌是我的亲孙子,我不会吃了他的,你快点让郎中瞧瞧你的头皮吧,我瞧着你后脑勺的血迹未干,真挺吓人的。”岳氏心道这个曾氏可真够狠毒的,人家老虎还虎毒不食子呢,她居然抓亲闺女的头发,抓成这样,瞧瞧谢氏的后脑勺有的地方光秃了一小撮呢!
“好……好的,婆婆,文昌这孩子喜欢趴着睡,你等下只要轻轻地拍他的小屁股,他就能睡着了。”谢氏忙说道。
“嗯,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头一回带孩子。你有啥不放心的!”岳氏几乎是用赶的了。
谢氏闻言急匆匆的迈步走出了岳氏的房间,奔去了堂屋。
“二郎,你可回来了,呜呜!”谢氏好似瞧见了救命稻草,她上前拉着许惊雷的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有张郎中在呢,你多大个人了,还这么爱哭,好意思吗?你快拿个帕子擦擦泪,咱们先听听张郎中怎么说。”许惊雷见谢氏的头皮伤的蛮严重的,倒是没有把她拒绝她的靠近,她还像刚和他成亲那会儿一样,她把他当成自己的依靠。
谢氏闻言一愣,许惊雷对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温柔了?
但是她这次还是相当听话的,乖乖地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听张郎中说。
曾氏闭着眼假装一动不动也是很难受的,偏偏这个老头还把她的伤势说成只是轻伤,说躺个几日就能好的。
“可是张郎中啊,既然她是轻伤,那她……她怎么还没有醒来啊?”许雪慧不懂了,她马上问道。
曾氏心道,还算有个明白人,但是她还是假装不动。
“这还不简单?”张郎中直接在曾氏的身上用针灸的针扎了一处她的穴道。
“啊!”曾氏是被疼醒的!
“看,这不是醒来了吗?”张郎中心道自己行医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瞧见自己特别想病的人。
“疼……疼死了……我全身都疼……”曾氏马上装腔作势的喊疼。
许惊雷一看张郎中刚才那说辞,以及张郎中刚才帮曾氏扎针的举动,瞬间明白了一桩事情,那就是曾氏真的只是轻伤,命大没死!而且她还想乘机诈他们。
“女婿啊,你这个好妹妹可真差点要打死我啊,现在我是哪里都疼,快让郎中仔细的给我瞧瞧啊!”曾氏见许惊雷狐疑的眼神瞥了眼自己,她朝着许惊雷喊话道。
“岳母,你放心吧,刚才张郎中可是和大家说的很清楚的,你这是轻伤,歇个几日就能好的,这样吧,我去雇辆马车给你送回去可好?”许惊雷抬手扶额,淡淡道。
“相公,你甭去管她,你还是先让张郎中给我瞧瞧我这被她扯头发扯出来的伤口吧!”谢氏怎么可能让许惊雷特地给曾氏雇辆马车让她回去风光,美的她了!
“张郎中,请你快帮我娘子瞧瞧她的伤口。”许惊雷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指着谢氏的头部的伤口,催促道。
“我刚才已经用草木灰涂抹了一遍。”谢氏在张郎中帮自己诊治的时候,她告诉他道。
“不是特别严重,记住了你现在头部受伤,除了正常的敷药外,必须半个月不能洗头,就是说头部不得沾水,切记切记!”张郎中给谢氏开了外敷的药方,说让许惊雷等下跟着自己去药铺抓药。
“我全身都痛,你怎么不给我开药方?”曾氏气死了,忍不住大吼道。
“你说话声中气十足,我倒不认为你全身都痛。”这个老虔婆,你想装病的话,你也该假装的像样一点啊,怎么能这么假呢?那些全身都疼的病人,谁不是痛苦呻吟的,怎么她此刻还喊的这么大声,脸色还红润着,这说出去她全身都疼,谁会相信她的鬼话啊?
“你……你……你这个老东西……你到底会不会瞧病?女婿啊,我真的全身都疼,你快帮我重新请个好郎中吧,呜呜……”曾氏假装自己很疼很疼的样子,还作势的在竹塌上滚来滚去。
“你还想继续假装下去吗?”别人不会去嘲笑戳穿曾氏的小伎俩,但是谢氏就不管了,她一个箭步窜到曾氏跟前,冷笑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你这样的白眼狼女儿的吗?你娘我被你小姑子都快打死了,你还帮着外人,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曾氏被谢氏那话气的老脸铁青,狠狠骂道。
“你不是快疼死了吗?怎么不继续喊疼?怎么不再要死要活的?居然还有闲功夫来指责我?我小姑子有啥错?我看有错的是你吧?有你那么当娘的吗?我又犯了什么错,让你抓着我头发那般不要命的打我?在你心里,我谢茉莉到底算个啥!”谢氏气的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把心里的委屈都给说了出来。
“你……你是我的亲闺女,如果你不是我的亲闺女,我还不屑打你呢!”瞧瞧曾氏的脸皮有多厚啊,她这话一说出来,气的谢氏都想上前去咬死她了,还好,被许惊云伸手给拦住了她凶残的举动。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我怎么会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臭烘烘的老东西,你刚才怎么不死掉啊!”怨恨,愤怒,彻底让谢氏崩溃的大哭,失去理智的乱骂一通。
“你还嫌我臭,你不就是从我臭烘烘的地方爬出来的吗?你个臭丫头,你在家,我好吃好喝的供养你,你来了婆家就变得翅膀硬了,不搭理我了,连娘家人也不要了吗?你不是叫你婆婆去死吗?我说你怎么不去死?我伤成这样了,你也不关心我一下……”
“你……你……相公……呜呜……”谢氏听的哭的不成样儿,连话也说不连牵了,而许惊雷拿着帕子递给她擦眼泪。
“惊雷啊,这是你家的家务事,我不方便在这,你看你等下有空的话来回春堂药铺给你娘子抓药吧。我还要回去忙药铺里的事儿,就先告辞了!”张郎中收了诊金对许惊雷说道,两人也是熟悉的,所以他是直接喊许惊雷的名字了。
“二哥,那我去送送张郎中。”许雪慧可不想听老虔婆和谢氏对骂,她怕自己听的耳朵疼,如今曾氏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自己也不用担心吃牢饭了,她想自己还是离麻烦远一点吧。
“嗯,你帮我去送送张郎中。”许惊雷朝着她递了个眼色,其实也算是支开她吧。
许雪慧心想二哥肯定有啥话要对他的岳母说吧。
许雪慧把张郎中送出去后,她并没有走去堂屋,而是去了她娘岳氏的房里,此时许文昌已经被岳氏给哄睡了。
“娘,二嫂她老娘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她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就放心吧,你闺女我不用去吃牢饭了。”许雪慧笑着说道。
“哎呀,你没事儿就好,我就担心你二嫂她有事,刚才她过来给文昌喂奶,我瞧着她的后脑勺血迹斑斑的怪吓人的。”岳氏发愁道,“她若吃药的话,她的奶水就不好给文昌吃了。”
“放心吧,刚才我可是听张郎中说了,二嫂头部的伤用外敷的药就可以搞定的。娘,其实你还是很担心二哥二嫂的。”许雪慧见岳氏的话语之意,心中猜测了半响,不疾不徐的说了出来。
“她到底给我生了个宝贝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刚嫁给你二哥的时候,也是对我孝顺的,我穿的鞋子,袜子,她都有帮我做过的,只是后来二郎得了炒饭铺子,她就被她老娘撺掇的变了个人似的……”岳氏淡笑着摇摇头。
“娘……你难道不恨她推了你吗?之前你不是还想换掉二儿媳吗?”许雪慧不解的问道。
不然娘也不会去找媒婆问有没有好姑娘啥的?
“其实我也有错吧,毕竟你二哥还没有给她写休书,我就着急的想帮你二哥再找一门亲事。”岳氏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虽然也有点怨恨谢氏,但是谢氏又没有做耿氏那种不要脸的事儿,也没有杀人放火,再说了,看在文昌这孩子的面上,有些事儿能揭过就揭过吧。
“娘……我突然觉得咱爹他真是配不上你。”许雪慧觉得她娘很善良,她并不像其他恶婆婆那样三天两头的在儿子面前说儿媳哪里哪里不好,儿媳背着你虐待婆婆我怎么怎么,总之她从不这样做,即使说休了谢氏,也是当时气头上的话,并不会去许惊雷面前撺掇。
“提他做什么?都和离了,那就是陌生人!”岳氏咋一听到许雪慧提及许老根,顿时老脸上呈现愠怒之色。
“好,好,好,我不提他!娘,我去帮你到土灶房盛饭吧,我今个闻着刘婶做的红烧肉可香哩,我等下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多吃几块。”许雪慧对岳氏含笑道。
“行了,你快去帮我盛饭吧。”岳氏被她一提红烧肉,也觉得自己肚子好饿呢。
堂屋里。
“相公,我就当我自己没有娘,所以你说的雇马车送她回去村里,我看还是免了吧!”谢氏阻止许惊云去帮曾氏雇马车。
谢氏哭声停止了,心中彻底对曾氏这个亲娘失望!
这个亲娘竟然还不如婆婆!
“女婿啊,我被你妹妹打的腰疼啊,让我自己走,我也不好走啊,哎呀,没有马车送我回村的话,那我就不回去了,就一直住在你们家了,反正女婿家里厢房有好几间呢。”曾氏闻言气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是想赖着不走的节奏啊!
“你想怎样才肯回去?只是帮你雇辆马车对不对?那行,我马上去帮你雇辆马车。”毕竟是妹妹打了她,这是事实,他于情于理,都该帮曾氏去雇一辆马车。
“给我十两银子,还有再给我雇一辆马车,我就回去。”曾氏本来想说一百两的,但是她知道许惊雷刚买了县城的宅子,估计说多了,他未必肯给。
“什么?你这是想抢钱吗?我不答应!”谢氏先许惊雷一步反对了。
“我是问女婿要,不是问你!”曾氏怨毒的目光盯着她,不许她插嘴。
“十两银子真没有,五两银子倒是有。”许惊雷想着自己身边正好带了五两银子,若用五两银子买个太平也好,毕竟妹妹不该用铁锹去打人,幸好没死,死了的话怕是要一命抵一命了。
“相公,不许给她!”谢氏恨道。
“你这个贱丫头,人家闺女都是要贴补娘家,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女婿,你别听她的,她是还在生我气呢,五两就五两吧。”曾氏是死要钱,她此刻狠狠的瞪了一眼谢氏,说道。
谢氏心里觉得悲哀,突然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只听她对曾氏说道。
“你拿了五两银子走吧,相公会为你雇马车,而我就真的当自己是没有娘的孩子!我相公没有爹,那我就当自己没有娘,就这么简单!”谢氏的意思很明白,我这是要跟曾氏决裂。
“你……你……女婿……你怎么不说话啊!”曾氏闻言,心中一窒,胸闷的难受极了。
“既然是娘子的决定,我会尊重的。”许惊雷闻言,心想,谢氏竟然舍得和她老娘断绝母女关系。
“你……你们……你们俩……”曾氏闻言,这次她是真的晕倒了。
许惊雷马上去雇了马车,先付掉了车费,嘱咐马车夫把曾氏给送回了谢家再直接返回。
当曾氏在谢家醒来,得知自己还是被许惊雷送回来了,而且一文钱都没有拿到,真是气死她了,她想等她身子好点了,再去找谢茉莉那只白眼狼算总账。
九月二十五日,是李家木器行开业大吉的好日子。
这一日,天气晴好,大家都起了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饭,大家又把店铺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家具及一切用物都擦试的铮明瓦亮。
忙完后大家伙都聚集在大门口,李木匠拿出一挂事先买好的鞭炮,在店门口霹雳啪啦的燃放起来。
然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李木匠和许惊云一起掀起蒙在门口匾额上的红布,只见一副黑底金色大字的匾额立刻露了出来,上书五个大字“好运木器行”,金色的大字在初生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众人围在一旁拍手叫好,热闹的气氛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路人过来想一看究竟,李山竹和李木匠的大徒弟李朱旺都很机灵,两人赶忙过来引导客人在店里看起来。
李月季前几天就在许惊云的帮忙下一起写了好几百张宣传单子,上面简单介绍了店里现在推出的几款主打产品,也详细写清楚了店铺的地址和开张的日期。
让李木匠带着人在街上发了出去,今天又专门带芳姐儿和许金勺在店门口帮铺子做小模特展示一下,芳姐儿坐在儿童摇马跷跷板上玩疯了,许金勺则显得腼腆,但是他坐在桌子前有演示如何搭儿童积木,显得妙趣横生的样子,让观看的小孩子们心里痒痒的,就想让家里大人给自己买。
李月季的娘方氏和姐姐李杜鹃手巧,李月季画出了几个小玩偶的图样,方氏和李杜鹃便试着用碎花布和棉花做了几个,几个头戴花帽身穿碎花裙子的小猫咪,几个神态憨态可掬,身穿红色小背心的小白兔,嗯,还当真是有模有样呢,小一点的绑在儿童方形吊椅秋千上给孩子玩,大一些的放在家具样品旁当做装饰。
李月季的大姐李杜鹃见自己爹娘和山竹弟弟都很高兴的样子,心里有点妒忌李月季嫁的好,还有本事给爹娘开铺子赚钱,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嫁的差,开始嫌弃自己的相公陈大郎光有一身蛮力没有本事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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