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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搅合着一池清水。
黑牧又絮絮叨叨地道:“这些年头,爷对您的好您又不是看不到,有啥好事儿,他可都是第一想到您,他手中握着太子的身世之谜,可从来没用过,若是用了,那孟家早就倒了!”
“自从他知晓了您的身世之后,就是完全将这块底牌给放弃了,从三年前开始,就在边疆布置了人手对付孟家,为的便是将孟家给绊倒,如今孟家倒了,太子也是蹦跶不了几日了,还自不量力地想负责春试,爷早布好了局,等他接受之后,立马就能被查出徇私舞弊之事,他这太子之位早晚不保,爷是真的没想用您的身世来说事儿!”
“都是那景阳侯一手弄出这事儿,爷知晓那事儿的时候都快气死了,全国将那景阳侯给通缉了,现在还在逃!”
木优鱼好似是没听见似的,双目发直,趴在水缸上发呆。
宫中很快又来人了,原来是木水秋来了,还把木优鱼的狗都牵来了。
木优鱼低垂着眉眼,一句话也不想说,鼓捣着哈士奇的耳朵,还摸摸狗的狗牌。
摸来摸去,忽然发现,旺财旺福的姓都改了!
木水秋拿了她的手去,握着她的手劝道:“事情便都成如今这般了,也无法挽回了,你啊,也别怄气了,日子长着呢,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其他的都是虚的。”
她算是看得开了,可木优鱼实在是接受不了,恹恹地点头,不曾回话。
木水秋叹了口气,又劝着:“昨日去见了小世子,天天在宫中问娘呢,孩子还这般小,你得多想想孩儿!”
木优鱼也想回宫,也想孩子,可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爷俩。
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与自己成婚的舅舅,和一个自己与舅舅生下的儿子。
木水秋也知道她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她还给木优鱼带了些宫中的糕点回来,以往她最爱吃了,。
吃了东西之后,木优鱼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说了一些本朝之中也曾出现过的此类事情。
“朝中陈院判有个年长十几岁的姐姐,生了小他四岁的女儿,陈院判谁也不爱,偏偏要外甥女,后来不也是成婚了,如今都儿孙满堂了,他孙女便就是那龅牙的陈小姐,还给正牙过,还有个宋将军,纳了庶姐之女做了妾室,这种事儿多了,外面的人此时说得难听,过几日便就没事了,这是亲上加亲,虽然少,可还是有,外人没资格说!”
可木优鱼的思想跟木水秋不一般,还是接受不了这事情。
昨日黑牧还回来说皇上追认了红钗姨娘为公主,封号‘静安’,灵位抬入了木家祠堂之中,算作是木常荣的嫡妻,木优鱼这身份便就是名正言顺的木家嫡女了。
她的五品郡主之位又往上抬了抬,成了正一品的公主!
木水秋陪着他说了一天的话,在宫门关闭之前便回了宫去,木优鱼送他出去的时候,看见大门口附近有匹马在转悠,马上有个人,修长身影格外显眼。
看见那人影的时候,木优鱼忍不住那雷洛,狠狠地大门关了,将那人关在门外。
七爷时不时地便坐上一匹马来沙梁家附近转悠,他毕竟事物繁忙,转悠不了多久便就离去了。
偶尔也将荆轲剌送来,他便在门外等着。
木优鱼起先还十分抗拒荆轲剌的,不知道以何面目去见他,可是荆轲剌来了门口,若是将他关在门外,那哭嚎声得掀翻房顶不可,便只得将她给抱了进去。
荆轲剌入门来,还十分不乐,跟七爷似的冷着嘴脸,道:“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闹两下得了,再闹下去,嗲嗲有心理阴影了!”
木优鱼苦涩地笑了笑,将那大胖小子给抱住,道:“你还是个小宝宝,你不懂大人的事儿。”
荆轲剌十分凝重地点点头:“宝宝都懂,嗲嗲那天把桌子都掀翻了,浪费了多少粮食,宝宝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他都给宝宝跪下认错了!”
木优鱼无语了,荆轲剌在她这里住了两天,第三天,七爷亲自来接孩子。
荆轲剌走时还十分严肃地道:“凉,你不在这几天,嗲嗲也不回家来,宝宝在家好无聊,不想走。”
“快回去,外头危险,有很多坏人。”木优鱼忙催促着,太子余党还在,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这小世子的命。
荆轲剌被赤牧抱着出去了,七爷在门外,骑着马,在那大门开启的一刻朝里面望了望,正看见木优鱼的一个背影。
她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褙子,青色的裙摆带着碎花,一身素雅无比的装扮,背身去时,正好可以看见她那鬓发之上斜插的一支钗子,那还是七爷送给她的。
大门合上了,赤牧将那肉滚滚的荆轲剌放在马背上,七爷将那小小的身子圈着,便调转了马头,骑着马儿慢慢地回宫去。
木优鱼在院中听着那马蹄声远去,又是忍不住泪流。
天下这么大,为何一定是自己呢?
七爷还是时常出现在沙梁家门口,若是路过这一片,也定归来看看,若是木优鱼出门,他得知了消息,就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看,也不强迫木优鱼接受什么。
他知道,总有一日,她会接受的!
荆轲剌又来了,长得好似比之前高了一头,依旧是肉滚滚的一团儿,坐在木优鱼怀中,圆脸上带着无尽童真。
风嬷嬷也来了,十分严肃地对木优鱼道:“世子身子很好,你也别担心了,这近亲成婚虽然对孩子不好,但也不是所有的后代都有出现问题,轩辕大陆之上,曾经的欧阳世家便都是近亲成婚,以保全血脉纯净,这种事情多的是,你也不必介怀。”
话虽如此说,可木优鱼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儿,毕竟,七爷是她的亲舅舅。
一转眼,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荆轲剌的两岁生日来了。
木优鱼还觉得剖腹产时候的剧痛还在昨日,可一眨眼,荆轲剌居然都两岁了。
两岁的荆轲剌更调皮了,那劲儿大的恨不得拆了房顶,每个月在一半的时间在木优鱼这儿过的,耍浑那是一流的,木优鱼这慈母完全弄不住他。
在木优鱼这儿就是作威作福,可一旦回了宫中,整个人都焉了,毕竟七爷比木优鱼可厉害得多了,打起人来六亲不认,荆轲剌那尊臀经常被藤条伺候着。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挨打了,木优鱼比谁都心疼了,每次送荆轲剌回去的时候都心疼无比。
荆轲剌也哭道:“凉,你不在,嗲嗲天天打我,你看我的屁屁,都打出婴儿肥了!”
木优鱼心疼地抱着他:“好了好了,过几天娘回来了,爹就不敢打你了!”
荆轲剌擦擦泪,道:“你一定要回来,一定得回来!”
木优鱼几番点头,他生日,她总不能缺席的。
她闹腾的这一阵子,七爷也没闲着,太子已死,东宫该当是易主了,老皇帝还是卧病在床,已经几个月不曾上朝了,以后也不会了,朝政为七爷一人把控。
便自己写了升职,拿了老皇帝的玉玺来盖上大印,封了自己一个太子之位。
老皇帝在那神功知晓此时之后,也只能干瞪眼,他的心腹之人早已经被曾经的宁王如今的太子一个个除去了,宫中都是太子的人,诸王之中也没人能与宁王匹肩。
老皇帝知道自己是大势已去,也无心反抗了,干脆便在那后宫之中摆了道场,日日修仙炼丹,再不过问朝中之事。
荆轲剌生日那一天,七爷早早地派出了人马去沙梁家中接人。
木优鱼上午赶到宫中,今日穿了身淡黄色的短褙子,着一袭简单的素白色长裙,发髻挽出个随意的随云髻,一袭流苏垂下,简简单单的装扮。
下了马车换轿子,从轿子下来便直接入了东宫,如今七爷便住在东宫之中,是当今太子。
“参见太子妃娘娘!”
东宫门口已经守了许多人,虽然木优鱼如今还有个身份,他们还是习惯跟着七爷来唤她。
人还是那些熟悉的人,木优鱼不免得有些欣慰,只是那称呼不免得有些陌生,但还是笑道:“免礼。”
众人迎了上来,将木优鱼接入府中,荆轲剌牵着她的手往那东宫里面走。
木优鱼之前来过好几次了,这一次再来好似都不认识了,这圆子易主之后,风景都撤换了一遭。
荆轲剌拉着木优鱼,一个个地介绍那东宫之中的风景,还道:“凉,你放心,嗲嗲没找小媳妇儿!”
木优鱼笑了笑,不曾说话,七爷还在忙朝中的事情,可能也得晚间才能回来。
荆轲剌跟着他爹入住东宫,住在东宫的兴盛园之中,那是太子寝宫,便就是七爷住的地方,可木优鱼坚持一家三口住一起,荆轲剌还小不能分开,便也跟着住了进来。
东宫挺大,原先的人挺多,可被七爷占了之后,明显显得空档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少了姬妾吧。
七爷只有木优鱼这么一个正妻,小妾也无,以前的东宫之中,住着太子的后宫,少数也得数十个,如今都空了,显得失去了许多人气。
如今已经是七月天气了,东宫之中开满了夏花,池塘之中还有浮莲朵朵,入了兴盛园,见院中有水榭楼台,十分奢华,入了寝宫之中,见那装潢还是以前王府之中的一般,木优鱼舍不得的那几样陪嫁家具都搬了过来。
主要还是因为七爷喜欢席地而坐,木优鱼喜欢高脚家具,所以才对自己陪嫁的几样高脚的爱得深沉,七爷席地跪坐的时候,她坐在藤椅上趟得似个大爷,若是让她席地而坐,她肯定是双腿叉开,七爷次次都道有伤风化。
如今,看见那些个家具,与七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都浮上心头,又不免得泪湿了眼眶。
她坐在了罗汉床上,看那熟悉的居所,心中感慨万分。
她遇上七爷的时候才十三岁,十四岁就跟了她,生荆轲剌的时候才十五岁,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算来,和七爷相识已经四年多了。
时间太快了……
今日是荆轲剌的生日,作为太子长子,他的身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想趁着这时节入东宫来的饿人不知道有多少,都被七爷给挡走了,今日来的都是些自家人。
木清安木水秋丰南王都来过一趟了,木清安朝中事物繁忙,坐了一会儿便又走了。
木优鱼的二哥木泽羽今年入仕,虽然未能考上前三甲,但也得了进士功名,如今便在翰林院中任职,也是入宫来坐了一会儿。
木琦杏也带着他家的那个小子来了一趟,晚间才回去了。
七爷一整天晚间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木优鱼还在东宫之中,只是白日来的客人都走了,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俩人。
七爷归来,木优鱼觉得还有一丝尴尬,毕竟他是自己的亲舅舅,可又是自己的丈夫,如今都不知道以何面目去见他,只得低垂了头去了。
荆轲剌听见外头传来那稳健有力的步伐便知道是七爷回来了,忙出去迎接,“嗲嗲!”
不多时便牵着七爷的手进来了,木优鱼越发的无地自容了,便坐在那处不曾说话,只是将桌上的饭菜都摆了。
今日是荆轲剌的生日,东宫厨房准备大办一桌被木优鱼给阻止了,只是让厨房简单地做了些菜式,爽口便好。
七爷入了房中,看见了木优鱼,不由得眼中一热。
他出声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来了。”
木优鱼心头一酸鼻子也酸,眼中不禁冒出了雾气,却还是不曾抬头,默默地点点头,将碗筷摆好了。
木芽儿和宫女一道将那饭菜收拾好了,便也退出去了,让他们两人好生地谈一谈。
木优鱼也觉得该是和七爷好生地谈谈了,七爷为了她,至今未纳妾,她若真的不愿与他继续了,也得该有个爽快的说法了。
最近木优鱼胃口淡,大鱼大肉也吃不下去,只吃些清水白豆腐,又吃了些鸡蛋羹,便照顾着荆轲剌吃饭。
七爷处理朝政之时抽空吃了一些,如今也不算太饿,便也没吃多少,两人便看着荆轲剌大朵快颐。
他似乎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木优鱼在一边劝道:“慢点吃,慢点吃。”
荆轲剌一抹小嘴儿,嘴巴里还嚼着饭,“凉不在家,宝宝吃饭都不香!宝宝要吃十碗!”
七爷已经捧了一壶酒来,倒了一瓷碗被木优鱼,还是黄橙橙的果酒,他也给自己到了一碗,夫妻二人之间隔了一个孩子,一直不曾有多的话。
七爷看着那酒碗发呆,能隐约看见自己的模样,他最终还是道:“你尊重你的决定。”
说罢,便端了酒碗,一饮而尽。
木优鱼也吃了一碗,凉爽的果酒入口醇香无比,口齿都是香气,酒能消愁,吃了几口好似心情也不这么沉重了。
七爷又给她倒了一小碗来,她也照喝无误。
荆轲剌见他们二人喝得爽快,忙道:“宝宝也要喝!”
七爷从桌下顺出了另外一个酒壶来,倒了一小杯子果汁去,递给荆轲剌,“咱们爷俩一起喝。”
荆轲剌还十分好爽地跟他碰了碗,“干!”
父子俩一个人喝果酒,一个人喝果汁,喝了几杯之后,荆轲剌‘醉’,趴在木优鱼怀中便不起来了。
七爷还是独自喝酒,不曾说话,木优鱼只觉得心酸,也是自己倒酒喝了好几碗,酒入了肠,好似一切烦恼都没了。
喝了酒之后,木优鱼在东宫之中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觉得自己好像上天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正光溜溜地趴在七爷身上,战场都没打扫,七爷肩膀上全是自己的牙印。
她坐起愣了一会儿,又趴了回去,手攀在七爷脖子上,心想,自己的一生差不多就这个模样了。
将就着过吧,还能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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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疼,嗷嗷嗷哦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