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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妈妈……”迈克怯怯地小声喊道。他站在屏障之外,犹犹豫豫。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永远处于月色中的山林,谢安羽深吸一口气:“我们也走吧。我们去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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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四个人十分霸气地占据了整条公路大步向朝阳进发。
正午时分,四只蜗牛塌着肩膀垂着手臂,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样子几乎和那些被他们爆头的丧尸如出一辙——本来谢安羽想着好歹这也是条公路,怎么着也能捡几辆车代步吧,可没想到除了不知从哪里游荡来的小虾米两三只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不是偶尔出现的路牌指示前方就是琼本市的话,谢安羽一定会觉得这条公路一直通向世界的尽头。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完全沉到了他们的身后,被曝晒了一整天的公路蒸腾的公路上方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仍在公路上挣扎着蹒跚而行的只剩下谢安羽和傅靖雯两个人,在她们身后毫无道德地甩了一路的空矿泉水瓶。
嗯?另外两个人呢?好问题,先说阿明,这家伙在正午最热的时候十分干脆地往地上一坐,说什么也不起来了,于是傅靖雯在对天翻了好几个白眼之后,百般无奈地背了他一路,而迈克呢,看到这一幕嘴角一瘪,可怜兮兮地对着谢安羽哀怨道:“别人家的妈妈”,如此反复数次,换来的只有谢安羽更加哀怨的回望。迈克终于知道自家妈妈肯定是不会背他了,他同样难过地往地上一坐,然后在谢安羽来拉他的时候身影一折,原地消失,变成远在三人前方四五百米处的一个小黑点。三人愣好一会儿,谢安羽率先反应过来,继续无精打采地前行,傅靖雯则扭头看自己背上的阿明:“……别人家的孩子”,听到这句话后阿明立即就像是有水鬼要扯他下去似的八爪鱼一般地扒紧傅靖雯。
“……不是我说你……你能把你那身皮扒了吗?我看着就好热啊……”夕阳下,傅靖雯哀怨地看着距离自己足足有七八个身位的谢安羽发出牢骚——太阳才刚刚完全升起的时候,这家伙就像哪根神经不对了似的,从【背包】里拉出一件皮草大衣披上,现在是夏天诶大姐,又不是永夜阴冷的矿业小镇,你突然来这么一手几个意思啊?她看着那身白色拖地皮草在眼前摇曳,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直立行走的白熊。
谢安羽充耳不闻,她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已经快崩到了极限,无法再催动任何一只脚向前迈步了,就在她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自己也干脆往路边一瘫得了的时候,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谢安羽疑惑转身,放下兜帽,眯眼看向公路尽头。
“怎么了?”傅靖雯不解询问。
“嘘!”谢安羽将食指比在干燥的唇上,伸长脖子向西方张望。
在原本应该是夕阳独场的地平线上,突然冒起了一阵尘烟。尘烟越滚越大,最后从那层土黄色的尘雾中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冲了出来。
大概也许可能勉强可以称之为……车。
那玩意儿大概有双层巴士那么高,头部尖锥状,整辆车浑身裹满鱼鳞一样的铁皮战甲不说,前后左右甚至车顶都有向外刺出的带棘粗钉,并且车顶似乎还装有一门单筒车载火箭炮以及数挺轻机枪。
这辆战车极为拉风地在公路上呼啸驰骋,谢安羽和傅靖雯很自觉地退到一边——这个时候如果跟个碰瓷的似的上前拦车那才会真的死得冤。不过还好战车司机眼神和技术都不错,一声极为刺耳的刹车声后,战车风骚地停在了三人面前,看上去几乎是完全封闭式的铁皮窗被司机粗暴拉下,灰尘立即四散得让谢安羽等人不住扇手驱除。
这辆车看上去还很新,只是很脏。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粗犷男人,一字母让他看上去多少有些凶神恶煞,厚实的嘴唇里叼着一个几乎要吸到滤嘴的烟头。他看了三人好一会儿,笑着把烟头弹到谢安羽脚边:“要搭顺风车吗,小妞们?”
谢安羽和傅靖雯还在警惕地打量这个一看就觉得不怀好意的司机,阿明却迫不及待地举起右手:“要啊要啊!”
姑娘们对视一眼,傅靖雯挑眉一侧头,示意谢安羽先上。谢安羽也没推却,她绕过被血块和泥巴模糊到看不清原本眼色的尖锥形车头,站到了理应是上车门的地方。缠满铁荆棘的车门缓缓向侧面打开,谢安羽迟疑半秒,上车。一进入车内,她眼珠一抡,内部果然是双层大巴的结构。大巴的后部几个面色诚恐的乘客挤在一团,和大巴前端那几个靠着扶手栏杆而站的持枪结实大汉对比鲜明。
她缓慢走过那几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在对视的瞬间打量他们。对方那种评估货物的眼神让她多少有些不爽。谢安羽在大巴中部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在前面还有个我们的伙伴,能让他也上车吗?”
“他?”
几个男人交换眼神,然后其中一个看上去像首领的人发问。
“一个跟我看上去差不多大的男生。大概这么高。”谢安羽比划着。
“噢,男生。”首领意味不明地笑了,其他人则是耸耸肩,似乎很遗憾的样子,“当然,我们这里不缺一个位置。”说话之间战车已经开到了迈克附近,车门再度打开,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迈克被一个汉子拎鸡仔似的拎上了车。看到谢安羽的瞬间,他眼中的慌张和惊恐瞬间退去,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扑倒谢安羽怀里。
“真是感人的场面啊,小伙伴们这下都到齐了?”首领又笑了,尽管那笑容只能让人觉得恶心,“那么现在我们该讨论下车费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