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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多多亦对邵志坤抱有好感,却远不及长辈思虑的多,好在她玩心重,还未到情窦初开的时候,自是长辈说什么便听什么,仍旧规规矩矩的在家学些家事女红。
陈青也曾私下里问过多多,小丫头只是羞答答的避而不答,却未见得芳心暗许。
得知多多并未属意那邵志坤,全家人这才暗松口气,抓紧时间拖媒人打探可靠人家,万不可再将闺女推到趋炎附势的势力婆家。
前有梁子欣婆家的趋吉避祸,后有梁梦的前车之鉴,梁家这次是真长了教训,不管那户人家财势如何,都断不能为闺女挑选见利起意之辈。
梁梦历经家变,心性历练不少,此次回娘家住了这么些时日,更是比往日多了一分沉稳,看着也更像大姑娘了。
小夫妻经此一历,都脱变不少,更懂得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虽是羡慕梁家和睦,但这里终归不能常住,即便婆家再见钱眼开,可嫁都嫁了,现在也断没有住在娘家不走的道理。
梁子壮为小两口装了一车粮食,沉默的目送女婿出门。
刘红梅挽着闺女再三嘱咐,好容易出了门,又哭着对女婿交代“千万护着点梦梦,我和你岳丈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岳母放心……小婿就是拼着反出家门,也定不叫梦儿跟着我再受委屈”少年郎君满面羞愧的保证道。
“你有这心就好,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盼着你俩好,可若家无宁日也不必委屈着,咱梁家还不差女婿一口饭吃”梁子壮沉声说道。
有了岳丈这番话,小夫妻对望一眼,心里便都拖了底。
阿爷此次带他们回来,已然跟婆家撕破了脸,若是此次回去仍不得谅解,怕是真得回娘家度日了。
“甭怕那帮老东西,若是这一车粮食还换不得好,就回家来住。让子俊在县里给你们支个营生,有你小叔照看,还怕过不上好日子?”刘红梅到底心疼女儿,早早就将夫妻夜话道与女婿听。
“晓得了,阿娘”梁梦抹掉脸上泪水,勉力露出一丝笑颜。
即便夫君肯同她回来,也怕会折了夫君的脸面。
靠娘家接济说好听点是没本事,说难听了就是吃软饭,无论在哪朝哪代倒插门都是最令人不耻的无能表现。即便得了爹娘保证,小两口也拉不下脸靠娘家扶持度日。
“走吧……”梁子壮摆摆手,送别一对小夫妻,待人走远了才指责媳妇“说这些作甚?我瞧他也是个惜脸面的,就怕你这话一出,再硬挺着不肯受咱们接济……”
“……我还不是怕她俩回家受委屈么,这么说也好给留条生路,那小子终归是他家亲娃,若把气都撒梦梦身上,我这做阿娘的哪狠的下心不闻不问?”刘红梅咬着下唇嘟囔,到底是妇人心性,没过一会儿又扯着夫君直问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小子不像个囊货,梦梦跟着他不会受委屈的”梁子壮拍拍媳妇后背,揽着人回屋。
“希望如此吧……”刘红梅吸吸鼻子,暗自祈祷梦梦此次回去不会再受婆家刁难。
梁梦一走,全家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梁多多的婚事上,梁子俊也私下找人打听着,看临近人家中可有尚未婚配的好儿郎。
如今梁多多拖到了适婚年纪,好人家的早就订了婚,这会想找个人品相貌俱佳的着实不易,连带邵凤至都暗怪自己误了闺女的终生大事。
陈青这日查看过布坊生意,又转去老宅看望妹子妹婿。
小两口头一年离家在县城过年,说不惦记老家纯属违心之言。眼瞅着即将春耕,家里也有好些农活要干,不光该打磨农具,就是囤肥养地也得预先准备起来。
万卓平前几日刚回了趟万柳屯,没呆两天又坐不住。见陈青到来,当先说了返家事宜,陈青也没拦着,只说到了开春让他再来一趟,也好拎点种子回家播种。
万卓平憨笑着应了“家里尚留有春耕的种子,若是不够定会来哥夫这讨”
陈碧娇笑着拧他一记“这会儿倒是不见外了”
“嘿嘿……”万卓平只顾着憨笑,挠着脑袋应声“再不会了”
陈青见他俩感情甚好,便也没多做挽留,给他们捎带些吃食便赶车亲自送了一程。
待得回到县城,刚踏入布坊,就见柳伯率先扔了算盘将人拖进里间商量“可回来了,我刚听到坊间流传就急的不行,若非知道你要回来,非得告假去你府上寻你不可!”
“怎了?柳伯你慢慢说……”陈青稳住心神安抚急的自乱阵脚的柳衡山。着实是最近烦心事太多,再坏的消息也不能惊吓到他。
听柳伯道来,陈青也不免暗皱眉头,怎好端端的竟然走漏了风声?而且还传的有眉有眼的?
若非一早得了保证,肯定这事不是严墨传出去的,陈青非得让梁子俊杀去严家已还清白不可。
坏人清誉这么缺德的损事,除了自家跟严墨父子俩以外还能有谁知道?
坊间传言,梁三爷的侄女与临县严记当铺的小少爷私定终身,不但于灯节夜里私下会面,还背着长辈上门提亲,结果自是求娶不成,反被梁家赶出大门……
之后又有人证言,说是见过两个娃子于茶水铺前纠缠不清,那严记小少爷还口口声声说是必要与梁三爷的侄女完婚。
也不知是不是珠胎暗结,才致使那小少爷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对个良家女子动手动脚,若非刘承的外甥上前制止,说不得那小少爷就敢将人掳走完婚。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但凡哪个良家女子与人私奔,甭管错在哪方,受人病垢的多为女子。要不然世间也不会对女子诸多约束,不但那名女子要被人唾弃辱骂,连同女子的家人也要被扣上一个管教无方的骂名。
是以,凡是出了不守妇道的人家,其门庭犹如粪坑一般,人人避而远之,即便避不过也要吐口口水以示不屑。
陈青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待得探问清楚便匆匆返家,这事出得蹊跷,还需同家人一起商量方可。
严墨即便怀恨在心,也犯不上连同自家一起泼脏水,可若不是严墨所为,又有何人盯上了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