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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又怕打的多了阿婉嫌烦,只好一遍遍的看手机里的照片视频。
“嗯,因为你!”
“为我?”
岳明歌看着他,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了:“陈若器是双向插头,上次咱们合作的酒会上见了你一面,十分惊艳,想掰弯你,可你有老婆,听说还对老婆十分深情,所以,就恨上了阿婉,打算搞臭她的名声,让你伤心,他好趁虚而入,这是我花了些功夫从他的狐朋狗友那查到的,不过你放心,我没露痕迹!”
姜向晚的长相趋于阴柔精致,从小就招那些特殊癖好的人喜爱,姜向晚偏偏是个直男,还对同性恋深恶痛绝,为此曾经把一个意图染指他的老师打成重伤。
果然,姜向晚下颌兜紧,咬着牙道:“找人在监狱里好好在招待一下他,他不是喜欢双向吗?那就让他菊花残·······”
岳明歌后背冒凉气,心想,得,陈若器这下死定了!
“我定了下周的机票,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吧!”姜向晚站起身,扣好身上的西装扣子,长身玉立,神情轻松。
岳明歌哀叹,趴在桌子上不肯起来,被姜向晚拽起来:“走吧,老大和慕远都来了,要给我践行呢!”
韩弋是来帝京开会的,潘致远是特意从义乌赶来为姜向晚饯行的。
四个人里,属韩弋最是春风得意,媳妇刚给他生了个八斤半的胖姑娘,白嫩可人,韩弋恨不能见天抱着不撒手。拿着手机四处显摆女儿的照片,说起女儿的各种趣事滔滔不绝,完全是个24孝奶爸的架势。
潘致远不似原来眉间郁色浓重,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神色轻松了许多。想来跟女友相处还算愉快。
兄弟四人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自然是要酣畅淋漓的喝一顿。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四个人才晃晃悠悠的回了酒店的房间,姜向晚喝的晕晕乎乎的,洗了澡却睡不着了,拨通了岳沉婉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什么事?”姜向晚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有些发紧:“你在干吗?”“跑步啊·····”姜向晚愣了一下,醒悟这会华盛顿还是早晨八点多。他苦笑着揉揉脸,继续柔声细语的问:“怎么想起锻炼身体了?你入学的手续都办好了吗?我下周的飞机过去,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过去!”岳沉婉淡淡的说:“你安排的人都帮我办好了,安排的很妥当,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岳沉婉在电话里一向话少,跟她以往的职业有关,姜向晚也习惯了,又叮嘱了几句,放下电话。用手机上网找到美国那边发来的文件,是岳沉婉前一日的生活行程,细致到每个小时。细细的看了一遍,喝了多半瓶红酒,又吸了一支烟,才去睡了。
韩弋在帝京呆了三天才走,潘暮远跟他一起去了沈阳公干,岳明歌无聊,跑到姜向晚家,非说要帮忙打包行李。
“我没什么可打包的,就是几件衣服,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可以在那边买,你无聊的话怎么不去找你的女神?”
提到这个就烦,岳明歌抓抓头发郁闷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董樰在一起,是我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事,可现在,却觉得很乏味,原来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同,都差不多,甚至,她比其他女人更多要求,更矫情·······”
姜向晚吸了口烟,睨了他一眼:“到手了就不是白月光和朱砂痣了,成了蚊子血了是吧?”
“你是想说我特下贱是吧?也是,我他妈就这么个德性,得不到的时候老惦记着,到手了就觉得腻歪,我也知道,我他妈就是下贱,可没办法,我就是他妈板不住自己!以前,我老婆在的时候,她能管住我,我就老惦记着出去找美女玩,我们俩一天跟抓贼似的,斗智斗勇,现在,她终于不管我了,我反而觉得不想玩了,觉得没意思了,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姜向晚点头,慢悠悠的道:“你喜欢梅二,可你自己没发觉罢了!”
岳明歌挑眉大叫:“我喜欢她?她就是个女汉子,还是个神经质型的·········”
“阿婉昨天跟我说,有一韩国花美男最近正在疯狂追求梅二,听说梅二也有点意思,两人去了夏威夷玩·······”
“什么?”岳明歌跳了起来,一脚蹬在茶几上,差点把茶几踹翻了:“她敢给我戴绿帽子·······”话冲口而出才想起来自己和梅纯语的约定,彼此互不相干,各玩各的,他率先背叛了婚姻,有什么权利要求梅纯语为自己守身如玉,可是,可是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仿佛喉咙里噎着一个苦瓜,又苦又涩,连带着心里也火烧火燎的疼。
姜向晚也不去看他,悠然的喝着红酒,他原本是烟酒不沾的,自从岳沉婉失踪后,两样他都沾了,而且非常沉迷,每晚都要喝很多酒才能入睡。
岳明歌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半晌,才道:“是真的?没骗我?”
“骗你的,阿婉没跟我说,不过这件事是真的,我在美国雇佣的人,每天专门跟着阿婉,梅二一直跟阿婉住在一起,所以也知道梅二的行踪。”
“你派人专门监视阿婉?”
“是!”
岳明歌瞠目结舌:“你监视阿婉干嘛?她若知道了还不跟你急?”
“我让人帮她安排学校和房子的事情,阿婉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她太累了········”他顿了一会,有些自嘲的笑笑,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声音苦涩,眼神晦暗:“都是借口,其实,我是怕了,我怕她又不告而别,怕自己再也找不到她了,她失踪这两年,我过的生不如死,我真怕再过这样的日子·······’他的声音梗在那里,喉咙很疼,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着森森的白色。
那样的日子,那样枯寂如死的日子,一日日的煎熬,每夜,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阿婉在一片火海冲向自己,死死的将自己压在身下,巨大的爆炸声瞬间粉碎了他背上的女孩,她的肢体七零八落,血肉模糊,他就会惊醒,四周一片黑暗死寂,周身都是冷汗,就这么一日日的熬着,白天黑夜,睡眠成了噩梦的开端,成了他最为恐惧的事,必须要醉的不省人事才能睡,醒来时常常揉着脑袋喊阿婉,我头好疼,然后猛然意识到,那个笑颜如花会跑过来端给他一杯蜂蜜水的姑娘已经不在了,那个会嘟着小嘴说他活该,却还会给他揉太阳穴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就这样每日饮着苦涩悔恨的日子,一日日在手臂上划下鲜血淋漓的血痕,让身体的疼痛减低心底那凌迟般的痛‘·······
岳明歌怔怔的看他,半晌,才叹口气,道:”“别这样,都过去了,阿婉回来了,她那么爱你,不会离开的,你没必要这样,如果让阿婉知道你监视她,她那爆碳儿似的脾气·······”
“不”姜向晚摇头,又倒了一杯酒:“我不敢冒险,老岳,我骗了她那么多年,现在阿婉对我还是心存芥蒂的,我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原来了,你也知道,那两年,她一直跟陈归人在一起,他们也是从小一起的,陈归人救了她又照顾了她两年,阿婉是个重情义的人,此消彼长,你以为如今我在阿婉的心里就真的比陈归人重吗?我占的不过是我还是她丈夫的身份罢了!”他自嘲的冷笑,黝黑的眼睛满是清醒的痛楚,有时,他也痛恨自己的清醒,清醒让人无法回避现实,疼痛就愈发的难捱。
岳明歌仔细想想,也是,换了自己是女人,一边是骗了自己多年的丈夫,一边是有救命之恩的竹马,这个选择题也是挺难做的。
“那,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姜向晚看着杯子里殷红如血的液体,眼底是一片晦涩迷茫的烟雾,怎么办?
谁知道该怎么办?
那曾经明亮热烈如盛夏炙热的木棉般的女孩,如今清冷安静的像午夜月光下的樱花,看似粉红娇柔明媚,却有着森凉的温度。
她这一生,看似锦绣富贵,其实从来都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她从不退缩,亦从不抱怨,她曾经勇敢坚定执着赤诚,她曾经灿烂明亮如阳光温暖了身边所有人,可最终,她曾倾尽所有去爱过的,温暖过陪伴过的男人,予她劈面一刀,寒光彻骨,血肉淋漓。她失去记忆其实不过是内心不愿去面对这残忍的真相,她淡漠从容褪去所有温度,她终于面目全非·······
是啊,他终于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如今的模样,咫尺天涯。
一念成魔,一念成谶,那年,不过一念之间的一点私心,一点侥幸,成了他一生不可挽回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