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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一声断喝,中气十足,震得房梁上“噗嗽嗽”落下几缕尘灰,吓得告状的十几人磕头如捣蒜:“民冤枉啊大人,民的句句是实,求大人替民作主啊!”
范进一拍惊堂木,冷笑道:“哼哼,言词中漏洞百出,居然还敢口称冤枉!好罢,爷现在就戳破你们的谎言,让你们心服口服!”一拍惊堂木,喝道,“咄!我来问你们,既然盗贼专偷当铺、钱行、珠宝行,且多年不绝,这岂不是再没人敢在堂县城开设此类店铺么?若不然,你们哪个赔得起?可是为何,偏偏我从街上过的时候,仍看到许多这样的店铺在开门营业?这个,你们该如何解释?”
范进心思玲珑,眼睫毛都是空的,从告状人的言语神态中,如何看不出他们的都是实情?但他也清楚,作为审案者,疾言厉色往往比和风细雨更有助于理清案情。
下面鸦雀无声,似乎被范进问住了,静场了有五息工夫,其中有人叩头道:“老爷大人明鉴,那些店铺都是诸老爷开的,盗匪大概不敢偷诸老爷的吧!”
“啪!”范进又一拍惊堂木,戟指道:“真是一派胡言,这么多年,连诸怀都破不了案,盗贼们岂会怕他?分明是你们在谎!”
是啊,诸老爷都破不了案,偷怎么会怕他不偷他的?下面告状的大概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磕头了,却对不上来。
这些大户和前商铺老板进来告状时,范进特意嘱咐敞开县衙大门,允许群众旁听。此时大堂外已黑压压一片,有不下百人围观。堂上冷场中,围观人群中可是议论声四起。
范进一皱眉,心道:“这帮人也许真是苦主,但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看来也只好将他们先轰出大堂,以后再慢慢调查不迟。”
惊堂木举在空中,尚未拍下,忽见围观人群中一面容清癯,稍显文弱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来到桌案前,挺立不跪,叉手道:“大人,可否容在下几句话?”
柳暗花明了么?范进脸上不动声色,淡然道:“来者何人?先报上名姓。”
“的姓卫,名宾,是前任县令的师爷。”
师爷?前任的?知情人真的出现了!范进暗自心喜。指着堂上一位年龄稍长的衙役,问道:“这个叫卫宾的,的可是实话?”
衙役躬声道:“回老爷的话,此人的确是前任县老爷的师爷。”
“好,卫宾,现在,你可以了。”
卫宾不卑不亢,道:“老爷,在之前,的想先看看那块‘天下行走’金牌。”
“拿给他!”范进冲王水摆了摆手。
卫宾接牌在手,仔细查看了一番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将牌还于王水。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目中隐有泪光,慨然道:“大人,的盼这一天已经六年了!这个大秘密在卫某心里也藏了六年了!为了含屈而死的温老爷,的今天豁出去了,要把这个秘密昭告天下!”
“温老爷……不就是那个前任县太爷么?”
“那可是个好人啊!”
“可惜,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
听到温老爷三字,围观人群中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肃静!听卫宾讲!”范进一拍惊堂木。
他已经隐约意识到,卫宾接下来讲的话,对理清诸怀去后,堂县的一团乱麻至为重要。
经过卫宾讲述,大家才明白在堂县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约六七年前,温县接连发生偷盗案,苦主都是当铺,珠宝行之类的掌柜和当地富庶的大户。当时的温县令经过近一年的缜密侦查,并巧妙设局,将其中一名盗贼当场拿获。
经连夜突审,查知此人是一个名叫地藏门的弟子,而且还是门主的公子,身份不低。
地藏门是个很特殊的门派,名不见经传,之前根本没有人听过这个门派。
该门派虽武功平平,但缩骨术却是登峰造极。门下弟子皆是侏儒,施展缩骨术时,可从半尺宽窄的下水道中自由出入。也因为有这门绝技,地藏门专以偷窃贵重物品为生。
被捕之人既然是地藏门门主的公子,那地藏门绝不会弃此人于不顾。温县令于是对外放出风声,要地藏门拿偷窃的财物来换人。又情知地藏门擅长钻洞,担心有失,就将捕获的这名地藏门的弟子关入了一间密不透风的石牢,并派人严加看守。
诸怀当时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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