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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包裹的某处时,陈慕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木乃伊,咽了口口水,颤巍巍的解开那里的纱布,看到青紫红肿却疲软成一团的东西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捏着药瓶的手有点滑,陈慕用了点力,刚想上药就听到一声小声的疑惑:“父皇,你在干吗?”
陈慕一惊,手里的药瓶嗖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正好滚到陈熔脚边,小孩愣了许久捡起来向陈慕走了两步:“父皇!”
陈慕震惊的几乎灵魂离体,幸好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在陈熔上前时迅速的拉起来裤子:嗷呜!!痛死了。
陈熔只看到父皇的身子一颤,随即便僵硬在原地,小孩担心的走上前就看到陈慕满脸惨白,大汗淋漓,瞳孔颤动着,许久才转过来没有焦点的看着他:“父皇,没事。”
说罢便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下长乐殿的安宁祥和也被打破了。
太医一排排跪在大殿外,有口难言,里面那位,伤成那样,哪里还有治好的可能。可若是治不好,今日跪在这里的他们怕是活不了了。
陈慕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一股冰凉贴在下/体,总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下疼痛,下一刻这刚刚升起的一丁点放松就被理智打破了,艹,这种地方是被人能碰的吗?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老太监,他手里拿着一块湿布巾,上面还站着绿色的药汁,那是昨天替陈慕上的药。
猛然见皇上睁开眼,老太医吓了一跳,差点背过气去,陈慕扯了旁边的被子试图遮住自己,但手上没有力气愣是没扯动,四处看了看,大殿里很安静,除了这位太医就只剩下旁边一脸担忧的安顺,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自暴自弃,眼角余光略过chuang头小几上的白色物什,又转回去,写着外敷二字的白瓷瓶安安稳稳的搁在上面,太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抿了好几下嘴唇才发出声音:“这是大皇子殿下放在这里的,说是皇上的东西。”
陈慕点头:“用这个药。”
冰凉的药液均匀的涂抹之后,陈慕总算可以睡一个好觉,陈熔躺在他身侧,安静而纯真,脸上带着小孩子的婴儿肥,他看的时间有些久了,便越发舍不得,这个孩子以后的路注定难走,他这个父亲却不能给他一点帮助。
“十四。”
黑衣人影落在chuang前,陈慕轻声道:“如果发生意外。保护好他。”
“杀啊!杀!”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刀刃划破肉体的钝响,马蹄闯入宫城的急促······交织成混乱的乐曲。陈慕将陈熔交给十四,这才打开长乐殿的大门,扑面而来的血腥传遍了大半个宫城,即使他是一个昏君,也不缺乏保卫者。
他穿戴一新,隔着帽珠去看自己亲近的仆人和侍卫,一步一步丈量土地般走到大殿外,他的身后是巍峨的宫殿,是代表皇权的高位,也是这场灾祸的源头。
头ding的月亮似乎也被染成了红色。
陈慕就站在那里,带着一种等待舞台剧落幕的期待和澎湃,看着陈琰带着千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到他面前,有人惊慌失措的喊着护驾,被梁元风几下解决,陈慕冷淡的看着,表情里是早就知晓一切的淡然,他甚至懒得质问一声他为何背叛自己,或者呵斥一声好大的胆子。
梁元风看到他这样突然有些心慌,他慢慢的停下动作,身后属于他的人和那几个死护着陈慕的侍卫对峙着,谁都没说话。
安顺站在陈慕旁边,一双眼睛因为恐惧而颤抖着,他想要怒斥梁元风狼心狗肺,但看到陈慕的脸色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一辈子都没有做出过大不敬的事情,这会儿大约是想着要死了,横了心伸出手去捏住了那人袍角。
陈慕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起来看看梁元风看看快到自己跟前的陈琰,嘴角带着一抹笑,他扯开安顺手里的袖角,低声道:“退下!”
“皇上!”安顺惊呼。
“朕说退下。安顺,如果你的主子是我,就答应我,好好照顾陈熔。”他背对着安顺,声音里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愧疚与不舍,但随即他便收敛神色从旁边的人手里夺过雪白的利剑,越过梁元风走到陈琰的大军面前,那个乱臣贼子面前只剩下最后一道屏障,眼见着便会被突破。
为了不让梁元风有机会夺掉自己手里的剑,陈慕一直走到台阶前才停下脚步,此时陈琰也突破了最后一道屏障,眼见着便要冲上来,却看到皇帝灿烂而挑衅的笑容:“朕与状元郎先走一步,愿皇叔这江山坐的安稳。”
“不!”
“皇上!”
“住手!”
在惊慌失措时人总会大声呼喊以期能阻止恐惧的源头继续蔓延,可往往这种呼喊毫无用处。无论你是悲苦、愉悦,那个人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管你以后是天堂极乐还是水深火/热,都已经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年轻的皇帝毅然决然的用剑抹了脖子,溅出的血液染红了十几阶台阶,他却一直是笑着的,即使咕噜噜摔下台阶跌的鼻青脸肿也不曾褪去一丁点的骄傲。
战火仍在继续,但他没有失去自己的位置。
over。
“宿主死亡。”
“确定宿主死亡。”
“灵魂转移进行中。”
“五。四。三。二。一。”
“转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