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想通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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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笑着摇头，“晚，我想提醒你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已经深深陷进了这段感情中，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力和判断力。”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
“那个匿名号码给你发的图片，很显然是苏然。”
“我知道是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在一起了。”
叶静啐道，“就算你那天脑子生锈了，你这会儿也该想清楚啦！沈君彦参加她的访谈节目，并非特意去看她，就是这么简单。”
“我后来生气的是他不该跟苏然还有联系。”
叶静伸出手指在她额头用力的点了点，“你太自私，你不也和陆寒单独出去，凌晨才回来。沈君彦那是脾气好，没掐死你，若是我，早掐死你呢。你傻呢，他录完节目还回了锦城，难道真的是回去捉奸？很显然是记得你的生日，指不定想给你个惊喜。你换位思考，他录完节目连夜赶回锦城给你过生日，结果看到你和陆寒约会才回去，你还对他说那种话，他能不生气吗？”
乔晚低下了头。
叶静握住她的手，安慰，“晚，这也不能怪你，只能说明你现在陷进去太深。对一段感情陷进去太深，看到什么是什么，听到什么是什么，完全不会去思考前因后果。”
“跟他吵完以后，这么久没联系，心里难过吗？”
乔晚微微点了点头，哽咽的声音说，“每天晚上都失眠，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梦到他要掐死我。”
“沈君彦也真是混蛋，再生气也不能对你动手呀，这不都有心理阴影了。哪天我遇到他，非帮你掐回去不可。”
“可能那晚我真的是激怒他了，他才会生那么大的气。”
“无论如何，这点就是他的错，以后你们和好了，你得好好修理他。”
乔晚咬了咬唇，低喃道，“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晚，我说说我的看法，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你跟沈君彦不可能一辈子分居两地，那样早晚得散。不知道你自己感觉出来没有，我这个局外人是感受很深。他刚接手公司，那么大一个摊子，沈家人必定也会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在他最忙碌最有压力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你并没有陪在他身边。相反，他每个星期抽时间回来陪你，你说他很多时候回来已经是凌晨，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他对你的爱？你不心疼他？”
叶静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没劝你跟他去京都，是觉得你可能需要点时间。但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赶紧去京都挽回你们的感情。”
乔晚低声说，“我对那座城市充满恐惧。”
“有句话叫，爱上一座城市，不是因为那里的风景，而是因为那里的人。你喜欢锦城，因为锦城有外婆，有朋友同事。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京都，因为那里有你最爱的人。到了那里，你可以继续找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教新的朋友。你暂时接触的人表里不一，看似复杂。可是你要知道，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最简单的例子，乔家，乔家的人跟沈家其他人难道不是差不多。我就不信，京都那么大一座城市，就没有一个好人！”
叶静说得那么有道理，乔晚无言以对。
“你该替沈君彦考虑考虑，你想想，他在公司忙碌一整天，回到家，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或许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在公司，没人跟他说话。回到家，没人跟他说话，这样下去，要么疯掉，要么在外面找红颜知己，顾烟那种。”
“其实说到底，你之前不愿留在京都所找的所有理由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你害怕，你不够信任他，不够信任你们这段感情，所以选择逃避。乔晚，如果你还想跟他过下去的话，不能再逃避了。”
乔晚微点了下头，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想过去京都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
“可是过了这么久他一直没主动联系你，你对前面的事已经相通了，因为这事又生气了对吧？”
乔晚点头。
“晚啊，我并非替沈君彦开脱，我帮理不帮亲，一码归一码。你们吵架整件事，你不对，他掐你他有错。这次你也可以不主动，等他先主动。他若真的还在乎你的话，会回来的。当然他若是回来道个歉什么的，你就顺着台阶下，别没完没了的，否则两个人都累。”
——
和叶静聊完以后，乔晚似乎豁然开朗，瞬间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不管未来会如何，理应走好当下。总是怕这怕那，最后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这段日子，他们两个大概谁都不好过。
那天晚上乔晚陪外婆散步，试探地问，“外婆，你跟我去京都生活怎么样？”
外婆拍拍她的手，笑说，“外婆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倒是你，真的应该过去了。两个人异地分居，这也不是办法。”
乔晚挽着老人家的手臂，“可是我不放心你！”
“傻瓜，若是因为外婆，你和君彦的感情有个什么差池，外婆不如死了算了。最近外婆经常去老年中心，和他们玩得很开心。那里有好多老人，儿女也都不在身边，在身边的反而少。到了我们这年纪，不该成为小辈们的负担，所以我们在一起玩，真的很开心。你呀，跟君彦偶尔回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长大了，理应以自己的小家庭为主，明白吗？”
乔晚微微点头。
——
想清楚以后，乔晚递交了辞呈。
秦虹看到以后很高兴，笑说，“你终于相通了，这时间有点长呀，你家老公可真有耐心等。”
“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让我在这里不仅学到了东西，还教了很多朋友。”
秦虹笑笑，“或许，你不用递辞呈。”
乔晚疑惑地看向她。
“新尚杂志社近年来已日趋成熟，我打算到京都开分公司，毕竟那边的资源更好。这段时间我跟陈主编已经开始筹备，到时候如果你还想工作的话，可以去京都新公司。”
乔晚笑着说，“好。”
——
就要离开这个工作了近六年的地方，乔晚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尤其是收拾东西时，心里那种苦涩心酸，简直像掉眼泪。
钟灵看到她把东西全收走，当着大家的面哭了。
“晚姐，我舍不得你。跟了你两年，你教会我太多东西。”
“是啊，晚晚。还记得你刚来到杂志社的时候，青涩地像一朵小花苞，每天一大早就来办公室，把每个人的办公桌都擦得干干净净。买下午茶之类的跑腿活儿，你一个人包揽了。那会儿我就在想，这小姑娘真不错，长得干净，做事勤奋。这一晃五六年过去了，真的很舍不得你。”
“晚，姐心里一直记得一件事。你刚来那会儿，有一次下暴雨，我在办公室感慨没带伞，你说你有两把，给了我一把。后来我回来那落下的钱包，看到你淋着雨跑到公交站台。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对你好。在我们这圈子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还能保持着最初的天性，姐姐真的替你高兴。你这样的人值得被爱。一定会幸福的。”
“……”
乔晚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哭了。
五六年的时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初来乍到时，她每天早上进办公室说个“早上好”都要在心里预演无数次，是她们见证了她在职场上的成长，留给了她点点滴滴的美好回忆。
有些时候，说再见便是再也不见。这次分别，和这里的一些人也许再也见不到。人生就是这么简单，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陪你度过一段时间，然后成为过客。
——
乔晚在烟会所订了一桌请她们吃饭。顾烟亲自为她们服务。想到以前对顾烟的误会，乔晚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顾烟上完菜，出去以后，乔晚也跟了出去。
“烟小姐，请等一下。”
顾烟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脸上带着笑意，“有事吗？沈太太。”
“我想跟你说句对不起，以前，我误会你和君彦了。”
她淡笑，“不，你并没有误会，我确实喜欢他。”
乔晚瞪大了眼睛。
“没有哪个女人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不动心的！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真正相处不到一年吧，你不已经动心了。”
顾烟说着又笑了笑，“你没有必要一脸防备的看着我，我跟你坦白并非要抢你老公。现在的沈君彦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老公被很多人惦记着，你命好才能拥有他。好好珍惜这福气，可别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最后提醒你一句，到了京都，多长点心眼。苏家两姐妹，唔，能离她们多远尽量离她们多远。”
——
京都。
江一鹏见沈君彦每天都在加班，心里担心不已。他现在每天待在办公室的时间超二十小时。大部分时间在办公，累了直接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每天脾气大得不得了，他想劝都不敢劝。
他平时做事多认真，几乎不会出任何差错，可这段时间已经被沈君彦骂了好几次，骂得狗血淋头。关键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几乎都是他在故意找茬。
日子若再这样过下去，他觉得要疯了。
他甚至动了给乔晚打电话的心思，只可惜没这个胆量。
手机铃声响起，沈君彦像是没听到，头都没抬一下。
江一鹏小心翼翼地提醒，“沈先生，电话响。”
“我耳朵没聋，用不着你提醒。”他说着抬起头，“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我发你工资是让你像木头一样站我面前的？”
“我刚才不是跟您汇报工作来着嘛。”
沈君彦瞪了他一眼，“工作汇报完了还不赶紧滚！”
江一鹏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电话是苏然打来的，沈君彦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异常生分，“有事吗？”
“上次邀请你参加访谈，节目首播效果很好，收视率很高，台里给了很高的评价。我想请你吃个饭，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不用了，你以后少利用我就行了。”
苏然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你说什么呢？你觉得那些新闻是我传出去的？”
“谁传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我给你留了面子，下次我不敢保证会怎么做。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别想着投机取巧。用成绩和努力说话，更容易让人信服。”
沈君彦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中的活，靠在椅子上，九十度旋转，面对着外面的云层，思绪有些飘飘然。
他在想，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看到他和苏然的新闻很生气吧，可是连通质问的电话都没有。
他故意迟了几天才对媒体澄清，就想着这期间她打电话来骂他，好让他有个台阶下一下。想想自己真是够下贱的，想法也够变态。
每天没完没了的工作就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就像此刻，一闲下来，脑海里全都是她。
多次少半夜醒来心里觉得很空，失落，难受，有种冲动立马飞过去看她，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她那么不待见自己，何必一次次在她面前下贱呢。
伸手按了按眉心，好似全身没有哪一处不再疼。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叶云飞打来的。
叶云飞喊他出去吃饭，说兄弟们许久没聚了。他知道跟苏然脱不了干系，既然她那么想见自己，干脆跟她把话说清楚。
——
沈君彦开车去了苏会所，果然，除了一众兄弟，还有苏然。
顾文昊开玩笑，“哥，苏然想你都想疯了。”
大家让出位置，沈君彦也很大方的坐在了苏然身边。
“炒作的事情是我不对。”
苏然到底是聪明，能屈能伸。
沈君彦笑笑，“没关系，以后别这样了。”
顾文昊撇嘴道，“哥，多大点事呀，您要是为这事生然然的气，那我真要看不起你了。话说你媳妇至今不愿为了你来京都，这样的媳妇还要了干嘛？跟然然和好吧，郎才女貌的多好。”
“我今天来，也是想跟大家把话说清楚。”
所有人都凝神看向沈君彦。
“以后别再试图撮合我和苏然，也别再说半点乔晚的不是，否则，这朋友，不做了。”
“哥，你居然……”
顾文昊话没说完，被叶云飞捂住了嘴巴。他知道顾文昊话一出，这段兄弟情断然不存在了。
苏然哭着跑出了包间。
沈君彦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会所，一前一后走了很长一段路。
苏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扑进了他怀里，“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的。”
沈君彦轻轻推开她，“我现在抱你和抱乔晚已经是两种感觉。”
苏然看着他，眼里满是委屈，“你忘了你以前有多爱我？我不相信我们二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你和乔晚的几个月时间。”
沈君彦苦涩的笑笑，“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也不愿相信我爱上她，可我确确实实已经在这段感情里拔不出来。这段日子，我在跟她冷战，我从来不敢相信一个人对我的影响有这么大，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脑海里眼前全是她，发了疯似的想她。”
“别说了！”她怒吼。
“然然，我以前对你的爱和现在对乔晚的爱不同。我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你第一次穿的破破烂烂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觉得我该保护你，对你好。二十年来，一直想着要对你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就是男女爱情。”
苏然的脸部表情近乎扭曲，“怎么，你现在否定那段感情，觉得是哥哥对妹妹的亲情？”
他摇头，“对你的好是二十年的习惯。你提出分开的时候，心里也会难过，可那程度远远比不上被乔晚伤害后的痛楚。感情真的没有时间长短一说。我也没想到我会陷得这么深，可是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苏然已经哭得完全没有形象，“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当年你提出分手，我没有挽留。现在对乔晚，我是死也不愿分手。”
“我不相信，不相信过去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情。”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年的是不是爱情已经不重要，我很确定对乔晚，已经，爱上了。”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昊子对你挺不错的。”
她拖住他的手臂，“你别走，你要去哪里？”
“回锦城，我太久没回去了。我怕再不回去，她就真的不是我的了。”
——
回锦城的飞机上，那两个小时，他想通了不少事情。
她生日当天，他告诉她不回去，她自然会难过。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想明白。
她说的那番话固然不对，可他居然动手掐了他。他已经忘了当时的力道，可回想起那时的怒火，可想那力道不会太轻。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有根无形的鞭子在狠狠抽打着他的心，呼吸变得困难。
撇开一切不说，就算真的完完全全是她的错，那又如何。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需要什么台阶，讲究什么面子，让着她点又怎样。所谓对与错哪有那么分明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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