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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武二的个子大，身体重，动作却比普通人灵活得多。
那么高的村墙，一下子就轻巧地翻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地上的积雪只是咯吱响了一声，丝毫没有惊动住在附近的村民。
进村之后，武二并没有傻眼，对农村生活他有经验，像云超这种乡下的土棍恶霸，住的房子都是村中最好的，根本就不用找人打听，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于是，武二就踩着积雪，在村里转悠起来。
好在卧龙村穷，几乎没人养狗。
少数几只狗，只要一叫唤，武二就绕着它们的院子走。
反正那些院子破破烂烂，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姓云的住的。
卧龙村千把人，面积并不大，时间不长，武二就在村里转了一圈。
不用对比，村里唯一的一座砖瓦房，在积雪地映照下，格外显眼。
于是，武二就翻进了赖志成的院子里。
好吧，以前是赖志成的院子，现在变成张婶家的了。
赖小三放火烧了云超的牲口棚，导致受惊的牲口乱窜，撞伤了老太太张婶。
后来，云超做主，赖志成的老婆把房子赔给了张家。
可惜的是，张婶因为伤势太重，尽管有清阳县名医赵润春的精心施救，还是没能挽回生命，含着微笑到另一个世界报到去了。
这不是调侃，张婶真是带着笑走的。
用自己一条老命，给家人换一座做梦都不敢想的砖瓦房，在张婶这个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的农村老太太看来，绝对是值得不能再值的一桩“买卖”！
卧龙村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穷人的命不值钱。
但凡赖志成能多少对村民好一些，比如死一个服徭役的乡勇，就象征性给几斗粮食的抚恤，卧龙村人也不会造他的反。
武二跳进了院子。
当即就是一愣。
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大过年的，云家怎么这么冷清，没有一丁点过年的气氛。
不仅屋里静悄悄，就连灯都只点了一盏，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微弱的小油灯？
按照大武朝的规矩，除夕夜可是要守岁的。
在武二的印象里，只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除夕夜才会点这种小油灯。
但凡条件稍微好一点，也会点上两只蜡烛，就算自己抠门，也不能对祖先抠门吧，除夕夜可是要向祖先上供的！
轻轻走到窗边，武二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窗户上的草苫子，偷眼向屋中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武二更疑惑了。
屋里坐着几个人，看来是准备守夜。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他们的衣着穿戴实在太寒酸了。
一个个破衣烂衫，补丁摞着补丁，麻衣本来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也不知道穿了多长时间。
而且，一家人垂头丧气，与其是在守岁，倒不如说是在发愁。
再看供桌上给祖先上供的供品，黑乎乎的几个杂粮饼子，还有一碗好像是稀粥的东西，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总之不会是什么好吃食！
就这……
武二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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