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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儿?要真撕破了脸,说不得老太太就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邢夫人想想也有道理,只是若这么不动声色由着那里花用原本该大家的银子钱,只想一想,心里恨得就要着火了,便催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王善保家的道:“要依老奴说,既是大家的钱,合该大家花用的。太太只把琏二爷叫了来,当面同他说清这事儿,就说……就说……对了!眼前就是中秋了,就说要节下的使费,让他从打老太太那里弄来的银子钱里划出几百两来给太太。他见太太知道这事儿了,晾他也不敢不依。这么着,钱就是进了太太自己的手里了,不是比往后再分还妙些儿?!”
邢夫人一行听着一行面上就堆起笑来,待王善保家的说完,便拍她一下道:“老货!倒是好心思!不错,咱们就这么办!”又问费婆子,“他们统共弄了多少银子来?”
费婆子眼见自己牵出来的事儿又让王善保家的抢了功,正不乐意,就听邢夫人问了这句,忙道:“只看东西拿出去了,到底当了多少还不晓得,一会儿我寻人打听去。”
邢夫人点点头:“这个要紧,一会儿你自己去一趟。不晓得他们的根底怕捏不实他们呢!”
费婆子同王善保家的便都领了命,各自忙去不提。
又说孙绍祖自上回拿出去五千两,等了好一阵子竟没一句儿回音,这日忍不住又去寻那位彭将军。这人不过是贾赦身边常陪的清客相公之流,不过听说早年也入过行伍,故众人当面都尊称一声彭将军。
他见孙绍祖来了,忙迎了进去道:“正要寻你,一桩天大的好事,只怕你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事成了,可要记得谢我。”
孙绍祖浑浑噩噩听得他说贾赦有意把女儿许配给自己,只当是发梦呢,姓彭的笑道:“才说世兄一表人才,也难怪我们老爷见了喜欢。我们老爷儿子不止一个,女儿却就这一根独苗。若非实在相中了世兄人品才华,恐怕还舍不得哩。”
孙绍祖喜得无可无不可,半日,方又问起前程,姓彭的笑道:“世兄也太着急了些儿。银子早就送上去了,铁定没跑的缺。不过是时候早晚。不过若真成了好事,到时候世兄就是国公府的女婿,要什么前程没有?家里奴才子,早两年还刚放出去做了一方父母,何况世兄这般家世人品,又是半子?!”
孙绍祖听了这话也觉有理,只又疑心这姓彭的哄他,等了一会儿,贾赦送走了客人,这姓彭的就带了孙绍祖进去相见。贾赦此前也听这姓彭的一通说,夸得孙绍祖天上有地下无的,又说如何诸般肖似赦公,又敬重赦公人品,欲与府里结秦晋之好云云。如今见了孙绍祖便当个来提亲的看待,两相一错,倒都觉妥当。
贾赦近日又得贾珍那头的话,想是里头要尽快安插自家人手,这送上门的女婿岂非再妥当没有的?心里就暗暗计划着最好年前能把婚事办了,这才能赶上立大功的时机。孙绍祖那里自然也巴不得快些成了贾家的女婿,好谋个远大前程。如此两相一说无误,孙绍祖又是孤身一人在此,贾赦便将事情都交给了那位彭将军,让他居中操持。
贾母那里也得了信,不由想起了之前迎春乳母的事。原先自己一直不喜这个孙女,只嫌她太过怯懦,有些不思进取。这回出了这乳母的事,又有王柱儿一家的行事态度。可见这些奴才私下是如何欺负主子的。这又是从小儿带她的人,还不晓得小时候受过多少怠慢!
自己当年虽堪称有手段,到底年岁大了,还能一个个顾过来?只一眼没看见,就能到这个地步,真是谁也指不上!连着对凤姐都有了两分不满——这种奴才呆在姑娘家身边这许久,管家的没有分毫举动,到底是真没听见风声?还是碍着这个那个的佯作未见?不管是哪头都不算个好的了。
原还想着邢夫人虽见识浅些儿,好歹不是个狠毒的性子,她自己又无儿女,那院子里合她管的也没多少事,总该在这头大面上不错。如今看看,连自己亲侄女那里还要抠下点银粉子来,真不晓得这人脸是什么做的心又是什么生的!
这会子听到迎春相看人家的事,原先知道些风声,因着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想多管。如今看来,自己若没个像样的安排,只怕到时候要闹出笑话来。不晓得会寻什么人给她陪嫁,给置办什么嫁妆呢!哼,若是拿纸能糊,说不定给糊一套就打发了去了,往后可让这傻姑娘怎么在婆家立足?
贾母既上了心思,便先把鸳鸯叫来问她:“二姑娘身边都是什么人伺候的?你细说来我听听。”
待得听说竟只有司棋绣橘一大一小两个丫头算是可用的,虽一早心里有底,也不由得生气。骂道:“这还是自家亲闺女呢!能指着他干什么?!啊?能指着他干什么?!”
鸳鸯赶紧上前给贾母揉胸口顺气,又拿话劝慰,又让琥珀换了橘香茶上来。
贾母好一会子才缓了过来,自知生气也无用,又大概问了几句,心里就打算开了。这两个丫头陪过去,司棋却嫌大了点儿,只好容易有个知心仗义的,舍了未免可惜,倒不如让她先许了人家,当个陪房,也算两全。另外还得挑几个机灵的丫头陪了去才好,嫁妆倒是都有定例的,不消多管,只问一句让她们别给私扣了就成。
只如今她也不想同邢夫人多说话,眼前又快到中秋了,便想等过了节后同邢夫人提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