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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讷讷,惜春忙往后退了两步,摇手道:“啊呀二姐姐,那我可不要你那个什么鬼阵法了,这哪是阵法,你这是写血书呢?”迎春见李纨怒意,急忙道:“并没有多少血,那里头说了几种可用的东西,有什么神墨有没听过的草木的汁液还有什么兽的血或髓,我哪里寻那些东西去!好在这个阵法说也可用布阵人心头血代之,不过我用了却只能布出极小一块地方,顶多能困住个绣眼,换了八哥儿就当没那个阵了。”李纨见她这般说了,哭笑不得,那阵法中用了布阵人心头血的,说不得就是拼命的架势,到她这儿倒好,成了困鸟的了,还得是顶弱顶文气的雀儿才困得住。遂问她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听你先前说的,好大口气,动不动就天地万物的,怎么还有这么跳蚤大的阵法让人来折腾?”迎春苦笑道:“那阵法可不小,书上说纤丝困鸢阵说是可御十方来敌,缠斗万千高手于阵中而不费一兵一卒……”惜春了然道:“是了,必是咱们家地方不够大,万千高手,那得到后头花园子里去试试才成……不对,二姐姐哪有那么些血!”李纨赶紧轰她:“得了得了,你给我消停点儿,爱吃什么赶紧吃着,我跟你二姐姐好好说说,你别在边上打岔了,竟说些没用的。”惜春也不气,笑笑道:“成,等我想到有用的再说。”李纨问迎春道:“那怎么到你手里就成这么个东西了?”迎春无奈道:“我布不起来那个整的阵,先不说点墨的事儿,就是银针我也无法布起来。反复看了反复试了,那书上只一句‘意在阵先’,我实在不晓得怎么能意在阵先,还有‘毕其阵于一意’……”惜春忍不住道:“毕其功于一役。”迎春摇头:“不是那个字,是阵法的阵,意思的意。”李纨却听岔了前头那句,“意在境先?”迎春又摇头:“意在阵先,阵法的阵。”李纨却是被自己那一念点触动了什么,“意在境先……”好似有什么又难以一时领悟,只好将这味道先藏在心下,想着待晚间进了珠界再好好体会。惜春也在一旁冥思苦想,迎春犹自道:“实在不明白这个,布阵自然有个前后顺序,如何有一意成阵的?阵意自然是在布完阵之后才有,诗情画意也是有诗有画才得的意,这段心法我实在悟不了。”李纨还未开口,一边惜春似有所得,开口道:“二姐姐这话谬了。什么叫有画才有意,诗情画意要有诗有画才行,这是读诗赏画的人的意,作画的人来说,自然是意在画先的,岂不闻成竹在胸?若是胸中无物,难不成谁的画还是画一笔想一笔出来的?那也不成个画了。”迎春跟李纨都听住了,惜春又道:“一阵一意,还是拿画作比。我要作画,自然对画意有了心得之后再下笔成之,观我作画虽是一笔笔写就,那画意布局早在我心里了。且那画从头到尾,自然都是遵从了我的唯一立意的,没有道理画幅梅花,开口两笔画它气象高洁后头两笔画它零落凄凉。反正一幅画只有一个意境,没有看着又凄清又繁华又淡泊又富贵的。”说完了顾自己接着挑蜜饯吃。迎春跟李纨两个都听住了,惜春半日见他们没有回话,抬头看二人都顾自凝思着,便拍手道:“回神回神!我说没用的话你们就看不上我,我说两句有用的吧,你们又不理我了,好难伺候的姑娘奶奶们!”李纨听了笑道:“哪里不理你了,实在要好好谢谢你呢,你这一说,恐怕你二姐姐大有所悟,便是我也似有所得呢。”惜春笑道:“这回可不说我没用了?”李纨笑道:“岂敢岂敢,听四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呢。”她二人说笑热闹,那头迎春只怔愣愣坐着,两人都惯了她的脾性,也先不管她。良久,听得迎春长出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又苦笑道,“这么一来,更不好学了,有道是工夫在诗外。限于境界,哪里那么容易能得了阵意。”李纨也在一边暗暗点头。
几人正互说玄奥,素云碧月送东西回来了,李纨这时候心思散乱,顾不上旁的,倒是身边的嬷嬷一眼看出素云碧月心里有事。常嬷嬷眼光一闪,寻了个由头把素云跟碧月叫到外头去了。
晚间万事落定,这日贾兰又跟着祝先生外出未归,李纨便带了众人在东屋说着话等他。刚喝了口茶,就见常嬷嬷跟闫嬷嬷对视了一眼,闫嬷嬷开口道:“有个事要告诉奶奶,虽跟我们没什么干系,到底知道了还是说一声的好。”李纨便问是什么,常嬷嬷道:“刚奶奶让碧月和素云给几位姑娘送东西去,恰巧三姑娘宝姑娘和宝二爷都在林姑娘那里,两位姑娘得了奶奶送去的首饰都说好,都感谢奶奶。东西是素云送去的,碧月晚到一会儿,就在外屋跟几位姑娘和宝二爷的大丫头说话等着素云。碧月这娃鼻子尖,发觉宝二爷身边的袭人身上有股子香气挺熟悉,像是之前奶奶赏的花果香皂糕的味儿。这皂糕儿拢共也没几块,素云跟碧月得的多些,樱草跟青葙只一人得了一块。之前碧月跟素云送过二奶奶身边的平姑娘一块桃花香的。今日碧月打从袭人身上闻着的就是这个桃花香的味儿。碧月还有些疑惑,后来等素云出来了又特地拉了素云去跟袭人说话,素云也闻出来了。”李纨听到这里,点点头道:“那香皂糕儿你们要还喜欢,我再让人送点来。照你们这么说,就是平儿把皂糕送给袭人了,他们几个向来要好的,这也都寻常。”闫嬷嬷在一旁开口道:“奶奶可还记得先前说过,这些皂糕不同人用了香气其实不同?”李纨道:“是有这个说法,不过也没那么邪乎,到不了一人一个味的地步。不过是姑娘跟媳妇子用着不同,哥儿跟姐儿用着不同这样罢了。”闫嬷嬷这才点了头道:“就是这个话了。碧月说……那味儿虽一闻就是桃花皂的味儿,却……却跟她们几个用的不同。”李纨一愣,又道:“会不会只是味儿接近,到底桃花香的东西也不少见,尤其是姑娘们的胭脂水粉的,都好弄个香气。许是袭人用了旁的桃香味的东西?”闫嬷嬷抿了抿嘴道:“我们也不好去问平姑娘是不是把皂糕给人了,不过……方才……方才平姑娘恰巧送东西来,碧月拿了桃花皂给她净面洗手,平姑娘用了桃花皂的味道倒是跟袭人是一样的。”李纨哦了一声,嬷嬷们跟素云碧月都看着李纨,李纨又低头开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