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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稳,竟然直接将手中的纸撕裂为碎片。
他终于能明白,苏棠和仙教上下为什么都对白远鹤恨之入骨。如果当事人是他,恐怕也会有同样的情绪,做出一样的事情。
“别!”
听到纸张的碎裂声,白远鹤苦着脸哀嚎一声,“师妹为何撕碎它?”
极力压下情绪,江霖沉声道:“手滑。”
白远鹤一愣,拽了拽手中质量上乘、柔韧白皙的纸张,惊疑道:“这也能手滑?”
江霖眸光一冷:不光能手滑撕纸,更能手滑杀了你。
白远鹤像是看出了江霖眸光的深意,可怜兮兮道:“那……我还要重写一遍吗?”
“需要。”江霖颔首,清冷道:“我留作纪念。”
见对方撕碎的是他字写的最多的一张,白远鹤的嘴瘪了瘪,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小声道:“下次别撕了,我怕写不出那么好的叙事文笔了。”
江霖:“……”
沉默良久后,江霖开口道:“除了我以外,你对其他人也做过坏事吗?”
白远鹤讪讪道:“做当然是做过……”
江霖问:“都和对我一样心狠手辣?”
“那倒不至于。”白远鹤立马反驳,道:“其他人远没有师妹这么厉害,往往我随便害一害他们就销声匿迹退隐江湖了,远不能及我对师妹做的事情。”
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无赖嘴脸,江霖的心情更为复杂——苏棠自小便是孤儿,无亲无故,只将师父师兄看作最重要的人。正因为如此,白远鹤才能肆无忌惮的利用她的善良,将她控制在手中,百般羞辱折磨。
苏棠那些年,过的究竟又多不容易?
不是自己做的恶事要认,是自己做的好事却要推;天下人的指责谩骂,她都要无条件接受,从原来的不能解释,到后来的解释也无用。受她恩情的人将她视做仇敌,嫉妒她才能的人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利用莫须有的污点,将她打成罪人,肆意凌辱她。
她的心何止千疮百孔,早该痛到麻木了。
初见苏棠时,她身着红色嫁衣,向他明媚而张扬的微笑。他那时觉得,世间最骄傲美艳的女子应当就是如此,朝气蓬勃,潇洒恣意,像一朵锋芒毕露的玫瑰,不愧是目中无人的盖世女魔头。
若是没有经历过这一切,若是没有遇到白远鹤,她本该有极好极平顺的一生。
江霖垂下眸子,调整了一番心绪,再次开口问道:“你对丹鹤峰江家,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白远鹤执笔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师妹,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吧?”
话音刚落,白远鹤便觉得脖子一凉,溯雪的刀锋正架在他的肩上,对他脆弱的喉咙动脉虎视眈眈。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你何干?”
江霖看着他,眸子中似乎有一口深井,让人打捞不起任何情绪:“不想死的话,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