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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累了就想睡觉,顾依的脑袋还枕在傅明寒的胸口,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就连原本紧攥住他外套衣料的手也逐渐放松,然后慢慢搭下来。
顾依小小抽泣了几下,最后完全没了反应。
意识到怀中人已然熟睡,傅明寒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椅背上。
傅明寒想起那天对方满怀期待的询问。
可以看见重瓣海棠的向阳书房。
显而易见,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就像此刻顾依手边的那张画,他全然不知有这样东西的存在。
如顾依所说的相差无几,就连傅明寒也觉得画中的男人与自己有些许相似。
只是他从未给谁当过模特,对如此场景也感觉陌生。
傅明寒若有所思的把目光转向画纸右下角。
很随意的笔画,有点儿试笔时随意划过的曲线。
但他知道,那是个“n”。
念。
顾念。
——
惊扰她的是从侧而过的一阵响亮喇叭声。
顾依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肩膀,意识模糊的睁开眼。
她身上盖着傅明寒的西装外套,领口还有她哭过的痕迹。
顾依转头望向驾驶位的傅明寒,嗓子里干干的,让她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哑:“我睡了很久?”
“还好,”傅明寒注视着前方道路,“前面就是酒店了。”
“哦……”顾依舔舔嘴唇,想再说点什么,但又语竭,索性挪了挪身子,闭目而憩。
脑海里闪过傅明寒亲吻她的画面。
心脏突突跳动着,嘴角处酥酥麻麻的,犹如还残留着对方小啄时的触感。
让她悸动不已。
傅明寒把车停下,让顾依先上楼。
顾依纳闷看着他,但没有多问,先一步走进电梯。
很自然的回了傅明寒所住的顶层套房。
茶几上还有她早上喝剩下的大半杯玫瑰果花茶,顾依默默收拾了一番,等停歇下来,傅明寒清清淡淡的眸光又一次填满她的心房。
空闲下来,想得全都是他。
眉目俊朗,鼻梁高挺。
以及轻轻吻过她的唇。
温热、柔软。
是她喜欢的唇形。
顾依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各种情绪在心头交织,愈发沉重复杂。
傅明寒回来的时候顾依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她低头盯着手机,故意没看来人。
傅明寒径直朝她走来,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顾依小声道,“网上的帖子,家长里短的。”
想起顾依今天在车上的行径,傅明寒挨着她坐下,一瞥见,就看见关于开放二胎的加粗标题,忍不住眉头一蹙。
不用细想也知道,此时的顾依怎么会有心情看这些言论。
“别看了。”
傅明寒把手机从她手里抽走,顾依也不阻止,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傅明寒伸手撩起她鬓角的乱发,别至耳后。
尤为明显的举动。
毕竟他很少展现如此温情的一面。
顾依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傅明寒,如果你认错人了怎么办?”
傅明寒没有立即把手收回,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滑下:“不会错的。”
“可是如果……”
傅明寒按住她的肩膀,吻落在她的额间:“相信我,没有你所想的如果。”
顾依感觉到自己的心颤了颤。
沉吟片刻,她才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按傅明寒的说法,*生把他与许辰之间所有的联系都交代清楚了,当时悲剧发生,许辰在隔天便找到了他们,说是想未婚妻的家人早日入土为安,希望他们以亲人的身份出面,拒绝一切检查。
那场火确实是*生的大儿子胡东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放得,但最终死因究竟是什么,根本不得而知。
顾依不解:“可是胡东是*生的儿子,就算*生再怎么讨厌自己儿子,也不至于这样把骨肉往死路上逼啊。”
傅明寒冷言出声:“并不是。”
“不是?”顾依怔了怔,“不是什么?”
“方才你在胡家看见的那男孩儿才是他们唯一的亲生儿子,”傅明寒道,“当年钱翠莲一直怀不上,胡东是抱养的,后来因为吸毒欠下一笔债,更招*生不待见。”
顾依从来没有想过傅明寒早早就查过这么多消息:“那么,那笔债……”
傅明寒点头印证她的想法:“是许辰帮他们填上的,而且不光如此,许辰之后还另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尽快平息此事。”
虽然震惊大过焦虑,顾依还是心有顾虑:“只是这些,就能让你笃定我是顾念吗?”
在她看来,完全不够。
傅明寒沉默了半晌。
是他早就查到的,但消息不够确定,便迟迟没有告诉她。
傅明寒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昏迷了多久才苏醒?”
顾依仔细回忆了一番,最终还是摇摇头:“我没什么印象,记不起来了,只知道醒来后许辰就陪在我身边。”
“外界都传顾依昏迷了大半个月,但其实入院的第二天你就醒过一次,”傅明寒眯了眯眼,“当初入院,许辰帮你登记的名字是顾念,隔天突然改口说是院方认错了人,而顾依入院和许辰不离不弃在旁照顾的新闻通稿也是在此之后才集体发出的。”
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傅明寒此话一出,让她不由自主的恍惚起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顾依眼里的讶异毫不掩饰。
傅明寒抬手揉眉心,嘴角微微动了动,似在笑,细看又不太像。
“就刚刚。”傅明寒轻声回答道。
若是说之前她还认为那些不过是傅明寒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此时此刻,她至少信了八|九分。
她真的是顾念?
那个傅明寒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
顾依半信半疑,早晨从床上睁开眼,透过帘子的缝隙能看见窗外灿烂晴好的阳光,顾依双眼迷蒙盯着天花板瞅了好一会儿,展现出几分茫然之色。
不是梦……
都是真的。
早餐是酒店提供的中式餐点,顾依拉开椅子,傅明寒还坐沙发上看财经报,她挠了挠后颈,小声唤傅明寒的名字。
傅明寒抬头望过来。
顾依也不知道那一丝尴尬从何而来,她指指餐桌上的养胃粥:“你不吃吗?”
傅明寒双手一合,把报纸放下:“等你。”
对方向来清冷的眼神徒然平添了几丝温柔,顾依有些不习惯,但又很享受如此截然不同的傅明寒。
顾依用筷子夹了块蛋饼卷放入嘴里,嚼了几口,蓦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匆匆的咽下去,问:“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反正来都来了,可以四处走走。”傅明寒道。
“那许辰那边,你……”
既然傅明寒说事情与许辰有关,若真要把事情真相挖出来,傅明寒势必会从许辰那儿下手。
“还不急,”傅明寒顺手帮顾依夹了个生煎放在她的盘子里,“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你会对付许辰?”
“许辰倒不好说,但许家估计差不多得到头了。”傅明寒缓缓道。
“什么意思?”顾依第一想起的是前段时间身体抱怨的许老爷子。
傅明寒端起咖啡杯,说:“当初积下的官司加上内部不干净,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就凭那空架子,垮下只是朝夕间的事。”
如傅明寒所说,许辰确实焦头烂额,几天没睡过好觉。
当年工地上压下去的人命案子再次被人翻出来谈起,如今网上的舆论一边倒,压根止不住,公司上下对此早已是头疼不已。
若说此事已经让他心力交瘁,那傅家毫不留情的撤资更是让企业陷入另一种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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