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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落了雨。
如今已经是冬日,雨势不算大,溅在地面上带起一阵寒意。
屋内一盏烛火轻摇慢晃,凌晴正对着烛火缝制着一件衣裳,灯火有些昏暗,宋以歌站在门槛处瞧着的时候,她眉梢上的笑一直都不曾落下过。
她走进去,凌晴正好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见着是她也没露出半分失望之色,她将手中的东西往篮子中一搁,便迎了上来:“怎么才回来?”
老夫人已经安葬了,安葬的那日落了好大的雨。
她整个人都被那瓢泼大雨给淋的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儿,回府之后,府中的下人便忙不迭的给她熬制了一碗姜汤,凌晴也是为了她忙得进进出出的,当夜一沾枕,便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宋以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屋内带着:“遇见了一故人,便多聊了一会儿。倒是你,现在这般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凌晴叹气:“还不是等你,歌儿你如今用着阿墨的名头,但你终究也是个姑娘家,日后别这般晚回来了,我不太放心。”
“嗯,我尽量吧。”宋以歌说道,“你也知如今兄长这个身份,偶尔有些应酬也是难免的。”
知她说的是实话说,凌晴倒没有再勉强,迎着她进了屋后,便又亲力亲为的去让丫鬟打了热水来,却并未让人进来服侍她。
宋以歌从她手中将浸了水的汗巾接过,敷在了自己的脸上。
水温有些凉,敷在脸上时,倒让她稍稍清醒了些许。她垂头坐在床沿边上,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
“明儿就要去翰林院了。”凌晴万分担忧的看着她,“如今你可有把握?”
宋以歌握住了她的手:“原先没有,但是如今嘛,说不准。”
今儿她便是同宋以墨的那些同僚出去小聚去了,按照宋以墨贴身小厮的说法是,这些小聚宋以墨向来是能推则推的,但也并非是一次都没有去过,所以今儿他们下帖子邀请他的时候,宋以歌毫不犹豫的就去赴了约,顺带还将谢景初给捎上了。
其实这些人谢景初都认不太全,不过谁让他官职最大,他往哪一坐,底下的那些人就全都上赶着过来给谢景初请安,她坐在谢景初身侧的位置,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与名册中的人一个个的全都对应了。
她又笑了下,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眸子中透出一股娇娇软软的味道,“小嫂嫂,你别担心,嗯?”
凌晴从指间将她汗巾给顺走,放在铜盆里,水声被她搅得哗啦啦的,倒是与外头落在石阶上的雨声应和起来。她侧耳听了听,又转头看着已经靠在床柱上睡过去的少女,心中漾起一片细微的涟漪。
她将手从水中抽走,找了一个干净的汗巾擦干后,这才走过去,将她的衣裳解了,塞入了被褥之中。
光影袅袅覆下,她看着少女尚且稚嫩的眉眼,明明她们差不多大,为什么这府中的担子竟然能全被这丫头一力给承担过去?
阿墨……你到底多久才能回来?
耳边风声渐大,傅宴山起身将窗扇给掩住。
风无法灌进来,案上的烛火又恢复了原先的姿态,不在忽明忽灭的。
他扣住今儿才传来的信函,背转着身子面对着给窗扇遮住的风雨。
“风覃。”他出声,不多时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便从一处角落中走了出来,宽大的黑袍罩在他的身上,连带着面容也一并掩了去。
他在屋中站定,拱手:“主子。”
傅宴山伸手将信函在他的面前一晃,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如今金陵情况如何?”
风覃道:“就半个月前,淮阳候府突然在山中走失,七姑娘和谢家大公子一并入山寻了好些日子都没有淮阳候的消息,后来老夫人亡故,淮阳候便又重新出现了。”
“主子,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傅宴山将手中的信函趴在桌案上,一双眼冷冽如冰:“宋以墨在山中失踪,宋以歌和谢景重他们寻了几日都没有寻到,你觉得那人会凭空冒出来吗?”
风覃沉默了半响,才道:“难道主子觉得这个淮阳候是他们找人假冒的?”
“虽说天下之大,相似的人并非没有,不过能长得一模一样,属下以为不太可能。”
“何需长得一一模一样。”傅宴山冷声道,“那你觉得本王与傅宴山是生得一模一样吗?”
风覃垂眼:“主子的意思是,他们找了一位易容的高手来?”
“嗯。”傅宴山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谢景重自幼浪迹江湖,这些改头换面的伎俩,想必还是略懂几招的,在加之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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