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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真的是再明确不过了。
宋老夫人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失态也不过是仅仅一瞬间的事,极快她便稳住了心态,捏着手中仅剩的佛珠,闭着眼问道:“多久的事?”
纵然她语气听着平静,可有心之人还是能瞧见她紧握在身前的手,手指都攥的有些发白,骨头凸了出来。
傅宴山拱手道:“昨日。”
“不过,昨儿是表兄的大婚之日,子瑕便同表妹商量,将此事延缓了一日来说,毕竟侯爷的尸骨还未至金陵,子瑕是先行回来,处理事务的。”
宋以歌面无表情的站在傅宴山的背后,任由他挡在自己的前面,将所有的目光掩去。
宋老夫人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后又攥紧,如此反复了数十次之后,才道:“侯爷的尸骨还有多久到金陵。”
“许是今儿,也或许是明日。”傅宴山道。
宋老夫人平静的点点头,刚站起来,突然间便觉得头晕目眩,再然后腿脚一软,整个人便朝着刚才做的地儿跌去,双眼紧紧的闭着,好像了无声息一般。
一时之间,整个宋府人仰马翻。
“祖母!”不但宋以墨急了,就连宋以歌也有几分着急。
她从傅宴山身边跑过去,蹲到了宋老夫人的身边,同婆子丫鬟一起将宋老夫人扶起来:“小嫂子,快拿着我的对牌去请许太医!”
凌晴也被这番变故给弄得手忙脚乱的,她应了声,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跑,就在经过傅宴山身边的时候,却被他拦住:“不用去,我已经吩咐下人去将许太医请了过来。”
宋以墨站在高处回身望着逆光而站的男子,就算是被那融暖的日光覆上了一层,可那双眼却依旧没有半分温度。
他抿着嘴角,朝着傅宴山颔首,便同着宋以歌一起将宋老夫人送回了内室去。
傅宴山是外男,是万万进不得宋老夫人的内室,便自发的推到了屋外的廊下候着,日光倾斜,烤在身上带了几分炽热。
许生便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他其实是被傅宴山的人从温柔乡中揪出来的,衣衫略微有几分不整,同平日清淡的感觉相差甚大,显得有些狼狈。
赶到廊下,许生没好气的瞪了傅宴山一眼:“你日后给我等着。”
傅宴山对于许生摞下的狠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当真。
不多时,宋以墨便从内室从退了出去,将凌晴和宋以歌两人留在其间照料。
他眯着眼,看向站在门廊下的傅宴山,说道:“不知傅兄如今可有空闲?”
傅宴山侧目,目光淡漠的迎上了宋以墨微微笑着上挑的眼眉:“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宋兄想同子瑕说什么。”
他几步走过来:“请。”
“请。”
两人并未出庭院,而是站在一处垂花门边上,将丫鬟婆子都悉数赶了去。
许是听闻了淮阳候的噩耗,宋以墨脸色要比往常更苍白些,不过到底心性足够坚毅,并没有就此倒下,他扶着石墙,借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父亲是何时亡故的?”
“最后一战,侯爷中了陷阱,被人一箭射死。”傅宴山将自个骨节分明的手指抬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咽喉,也并非是故意吓他,只是冷静的陈述一个事实,“就在这儿。”
其实宋以墨同淮阳候的感情并不算深厚,可就算在深厚,那人终归也是自己的父亲,如今听见他的死法,心中还是染上了寒意。
他打了一个冷颤。
宋以墨扶在墙上的手指微微缩紧:“父亲去了多久?”
傅宴山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概有二十多日了,不过放心,侯爷尸骨尚且完好,并未因如今天气炎热便闷在棺材中腐烂。”
“还有,节哀。”
宋以墨撇了头:“父亲是将军,他这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杀敌,他能死在战场上,埋骨青山,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归宿了。”
傅宴山嗯了声,继续道:“不过侯爷尸骨回京,尚需一些时日,你们先准备后事。”
“我还听说,你袭承侯爷爵位的圣旨,陛下已经拟好了,日后宋府的荣辱,便该由你担着了。”
宋以墨点头:“我明白的,只是我尚有一事放不下。”
傅宴山道:“宋兄请言。”
“我妹妹的婚事。”宋以墨转头,目光略有几分挑剔地看着他,“我知你能力出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们宋府困不住你,傅家也困不住你,甚至于我们现在,都还要有求于你,可是子瑕兄,我就歌儿这么一个亲妹妹,我不想让她稀里糊涂的就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