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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问了一句。竟然又得到了两个哥哥也死了的消息。他的表情终于有些震动了:“大哥,二哥他们也不在了?我……我二哥还让人给我捎了钱呢!”他的嘴唇抖了抖,眼神有些仓皇,他扭脸看向徐绍:“我没记错吧,阿绍,前阵子,我收到那个包裹,那人说是二哥捎给我的……他还让我过几天赶紧回去给父亲道歉来着!他还说我不听话就要揍我一顿呢,他,他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彻底的没了动静。
徐绍顿时哑然,还在开封的时候,孟端确实收到个他二哥送来的包裹,包裹里放了五十两金子还有一封信,信里头把孟端骂的狗血淋头,说他丢尽了孟家的人,要是不想一辈子这么没出息下去就赶紧回去跟父亲道歉,好好弄个差事干活儿……还说孟家的男人没有吃软饭的道理,缺钱的话我给你,你特么少丢人了赶紧滚回来。
孟端收到东西气个半死,压根没跟许绍说,直接把包裹丢床底下了,这几天心情不好才跟徐绍说漏嘴了提到了这件事儿。让徐绍把整件事儿原原本本给套出来了……
那会儿孟端气的是他二哥并非是关心他,纯粹是嫌弃他丢人;而且那种语气摆明了不是想劝孟端回来,更多的是想要骂他一顿发泄一下罢了!
而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孟端哪里还有心思计较那些伤人的事儿?人死如灯灭,昔日的冷漠与嫌弃瞬间就淡了,只剩下那少有的一丝温暖的光芒格外显得闪亮。
孟端说着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悲戚的表情,他只是大瞪着眼睛看着徐绍。然后他的手里忽然被徐绍塞了个手帕:“擦擦眼泪!这边的事儿不用你管了!赶紧跟我一起回开封!”
他茫然地接过手帕,低头看了一眼。手帕上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圆点儿,接着又一个,然后那湿漉漉的范围迅速扩大炼成了一片,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已泪如雨下。
孟端稀里糊涂地上了马,木呆呆地跟着队伍走着。
徐绍也骑着马,他已经走到了孟端的前头,尽管他很想好好地安慰一下孟端,但此时真的不是时候:开封城近在眼前,他要面对的是比当日初到晋王府时复杂一百倍的情况,而危险度,更不是昔日处在穷乡僻壤的晋王府能比的。
徐绍让牛平陪着孟端,自己则跟几位重臣聊了起来。这个时候,昔日装傻充愣的做派已经不能够适应当前的情况了:笼中鸟被人轻视会过的轻松些,可是一国的储君被人轻视,那命也就快要到头了!
几个人一路说着话,徐绍总算把开封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弄清楚了个大概,他脑袋被塞得满满的,几乎有些无法思考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谁能想到就这么几天之间,徐涯一脉就被杀了个干净?
徐绍是有些意外的,他从未见过徐翰狰狞的一面,他甚至有些无法想象,徐翰会是那种下令将秦王的两个儿子斩杀,又给皇后赐了毒酒的人。他印象里的徐翰,一直是哪个忧愁的,温和的形象……而现在他听到的,是一个冷冽的帝王才会有的行为。
当然最无法投入进去的,其实是徐绍自己的心态。
他像是在做梦,就如同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天一样,找不到真实的感觉。
他虽然说着,微笑着,礼貌地时不时地点头,然而他的动作语言与他的内心似乎剥离开来,他像是在进行一场隆重的角色扮演——而他作为主角甚至无法入戏。
直到徐绍站在开封的城墙下,那真实感才宛如被拨开了迷雾一般闪现出来。
那城墙足有三十米高,在近处看,要使劲儿地抬着脖子才能看到上头的垛口……荣正低声说:“殿下,非是臣等安排不周,只是城内连番动荡,民心不稳,此时实在不敢大张旗鼓地让人出来迎接。”
徐绍看着空荡荡的城门洞,轻声道:“有诸位出来迎接,已经够隆重了。”
他慢慢地走进开封城里。
尽管才离开几天,可是这座城市似乎一下子又变成了一座全然陌生的城市,街上空荡荡的,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焦糊的气味,徐绍低下头,发现石板路上还残存着可疑的神色污迹……
他抬起头来,碧空如洗,可放眼看去,整座城市却是一片灰色,那是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那种好不容易出现的真实感似乎又一次远去了,这地方陌生起来,就像梦中的黑白界面。
徐绍想起孟端,停下马,扭头冲着后面的看去,只见孟端慢吞吞地骑着马走过来,脸上依然是呆呆的。徐绍叹了口气:“阿端,你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儿,记得到宫里找我!”
他说着冲荣正问道:“容司徒,一般人想要进宫见我有什么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发么?还是我可以直接下个令告诉大家只要是阿端过来就让他直接进宫?”
荣正心中对徐绍的婆婆妈妈很有些不以为然,但嘴上毕竟不能这么说,便答道:“殿下说一声就行了!”如果你父皇不发脾气的话。
徐绍到底还是不放心孟端,索性让牛平跟着他过去。他很想告诉荣正他女儿在自己那里呢,但一直没有找到说明的机会,也就没吭声。
直到进了皇宫,看到坐在龙椅上鬓发斑白的徐翰,徐绍才把他涣散的心思彻底收拢起来。
徐翰抬眼看看正在朝他走进来的徐绍,没说话;徐绍也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到了徐翰的目光时,他紧走几步,来到晋王的跟前跪了下来,他想要叫父王,可是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了,他应该叫他父皇的……可这一刻,徐绍却不想那么叫。
徐绍跪在地上,又朝前蹭了几步,然后俯下身来,以头触地:“父亲,我回来了。”